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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鸢吸了吸鼻子,闭目凝神,驻足停了一会儿,很快回忆起这浓郁的香为何让她莫名的熟悉。

缘是昨夜商姒与她贴近低语之时,青丝衣缕上黏的味道。

气味总是最能让人浮想联翩,引出画面,陆时鸢定了定心神,再睁眼时那双杏眼又是清明澈亮,宛若一眼能够望到底的池水。

此时再沿台阶向上,大殿门口恰好闪现一个人影。

“流珠?”陆时鸢一眼就认出来人。

只是流珠却好似并不讶异于她的出现,像早料到一般:“姑娘,你来了啊,方才女君念叨你怎么还没到呢……女君在里头等你,快进去吧。”朝人稍稍倾身行礼,流珠很快匆匆转往另一处去了。

偌大的宫殿四下无人,空气一时静得可怕。

陆时鸢步入殿中,上头红梁悬顶,凤雕龙纹,脚下金砖铺地,清亮留影。

她踩着轻盈的步子缓步往里,一只手掀开珠帘后只听不菲的珠玉接连相撞,发出清脆碰响声。

商姒的声音从里传来:“有动静吗?”

看来里头不止商姒一人。

陆时鸢继续往里,视线转过廊角,很快看全了另一人的全貌。

“人被扔出去以后不足半个时辰便有人来接,手脚挺快,不得不说银狐族对他们这两个嫡系血脉还是挺在意。“大多数不带情绪的时候,南晋的声音都如他整个人看起来那样,沉而稳,和方才长街上冷厉狠手的模样判若两人。

“时鸢,过来。”商姒就这样突兀地略过了南晋的话,朝角落望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时鸢总感觉商姒朝自己望来的时候,眼中的凌厉敛起了许多。

殿内多了个人,以这二人的修为恐怕早就知晓,只是不在意罢了。

陆时鸢从木柜后方走了出来,在朝商姒靠近时候眼神也落在南晋身上,睫羽轻颤:“南晋鬼君也在此处。”

南晋朝她微微颔首,可并未因为她这个君后的身份就像邺城内其它人那般恭谨行礼。

“唤他南晋就好。”商姒挪了挪身子,往软榻一侧倚了过去,音色微凉。

继昨夜以后陆时鸢有那么几个时辰没见到商姒了,对方身上的大红色喜袍早已换下,换上了一身水墨色长裙,青丝垂落,额间一点眉心坠醒目亮眼,另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商姒这么一句话一个动作,似是挑明了某种态度。

领会到意思的南晋这才姗姗抬手,朝陆时鸢作揖行了个礼,虽仍不卑不亢,但这个礼的分量却重若千斤:“陆姑娘,先前长街上发生的事情是南晋失职,还望见谅。”

陆时鸢注意到对方这一细微的态度变化,也不拿架子,只弯了下唇玩笑般将话带过:“你不是已经帮我出气了吗?”

南晋神情有一瞬滞愣,他下意识朝座上的商姒望去。

果然,商姒听到陆时鸢将这“功劳”全数归咎南晋身上以后唇角不着痕迹往下压了压,不安分的左手很自然往旁挪了挪,很快撑住桌案起身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