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2)

她的心突然生出大片大片的恐慌,她探着手摸到一处墙面后,试着再次摸清楚客厅的布局,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眼前彻底黑了以后,脑子好像也被关了灯,虽然有一张清晰无比的画片,可她根本就对不上哪儿是哪儿,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在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小房子里,她捋着墙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可她无法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感知空间大小,连迈出去的脚究竟是什么方向都不是很肯定。

她就那样蒙着眼睛在客厅里摸索着走路,撞到了置物柜,磕到了茶几,打碎了冷水壶,差点把电视从墙上掰下来,还绊着小凳子摔了个狗啃地。

她没数自己跌了多少跤,只是知道自己慌了以后就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乱走,越是急着想要摸清这个空间,就越是一跤连着一跤摔个不停,手脚都被冷水壶的玻璃碎片扎得血淋淋的。。

最后她放弃了,蒙着眼睛摸到沙发后,一言不发地爬上去躺了很久,久到鬓角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天蒙蒙亮时,她扯掉领巾擦干红肿的眼睛,盯着客厅里朦胧的光亮,以及血渍已经干涸的手,没来由地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太可怕了,如果让她一个人走这么黑的世界,她也会疯,因为那真的是地狱。

去撞南墙

清晨时分,谌过又窝在沙发上昏沉沉地睡着了,一阵震天的擂门声响过后,门锁“咔哒咔哒”两声自己开了。

云老板捏着钥匙一进屋,入眼一片狼藉,立刻把迈进去的一隻脚收了回去,警惕地探着身子往里头看了一遍,瞧见沙发上的谌过之后,才又衝进家里来。

“枝枝!”云老板顾不上换鞋,一猛子衝到沙发边,谌过这才晕乎乎地张开眼睛,“啊?桃子?”

冷水壶玻璃渣片还散在地上,云老板一眼看见谌过满脸的淤青和红肿,还注意到她光着的手脚上也有几处血渍干涸的伤口,再加上这乱糟糟的客厅,她当即紧张地上下翻看着检查谌过的身体:“家里这是进贼了吗?入室抢劫吗?你个王八蛋,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没事儿吧?”

上下翻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别的伤口,云老板恨恨地给了谌过一拳:“你要死啊!我打了你十几个电话!”

谌过半死不活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抬手自己摸了摸额头:“桃子,我好像发烧了。”

云老板方才都已经摸到她发热了,这会儿正蹲在旁边翻她的医药箱,听见她说话冷冷地翻个白眼甩过来:“昨天下了一夜雨那么冷,你还这么在沙发上晾着,怎么不烧死你啊!”

谌过跟面条一样瘫着,像被抽走了灵魂,她转着两隻眼珠子看云老板找出两盒药来,一盒扣了一粒,一盒抠了四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