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2)

坐在旁边沉默的陆栖月,这才不忍地看向于霁尘,哀怜道:“孩子,你真的误会她爹爹了。”

水图南私下找过她,要她别插手这件事,陆栖月不晓得,女儿又是激怒水德音、又是住到于霁尘那里,究竟要做什么,但她晓得要听从女儿的话,遂在这里同水德音周旋。

只要一个眼神递过去,陆栖月感觉小于明白她的意思。

目光接触,于霁尘还是那副温良神色,清亮的眼睛,俊秀的模样,偏偏能清楚地让人感觉出她的不为所动:

“一个半是我最大的努力了,如果把江下购买桑林的钱抽出来,便能凑够两个半个,但伯母晓得,帮岳家实则是我在帮图南,如果大通会因此而付出更高成本……”

后面的话不必言明,大家会意。

“桑林?”不停抽烟丝的水德音,转过头来问:“怎么忽然跑江下购置桑林,二十万匹生丝不是已经足备?”

他隻关心和自己有利息牵扯的事。

“和那个无关。”于霁尘坐着,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时,清亮的眼睛愈发令人觉得压迫。

不被重视的陆栖月,已然再度沉默下来,努力瞧着水德音和于霁尘之间的你来我往,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

水德音心里飞快转着,试探道:“你是不是,和安州的水孔昭,做上棉布生意了?”

于霁尘低头吃茶,没说话。

适当的沉默,令水德音愈发忐忑,他说着话,急出哭腔:“霁尘,我们可以说已经是一家人了,织造上遇见点暂时的麻烦,你不能袖手旁观呐!你更不能把利让给安州啊,我给你讲,那个人就是个白眼狼,他是个不给亲娘养老的白眼狼啊!”

于霁尘点头,没说话。

这下彻底慌了水老爷。

水德音大眼睛来回转,一咬牙,把烟袋锅里的烟灰,随意磕在脚边的桌腿下:“这样子,你缺的桑林,我用水氏的给你补上!价格比江下还便宜五个点!一个女婿半个儿,桑林给你,我不亏!”

于霁尘照旧眉目无波:“伯父这不是让我难做么。”

若只是以稍低的价格大量购入水氏桑林,还不如照旧买江下的,这水德音,真敢耍着小聪明把人当傻子绕啊。

“不是,这怎么难做了!”水德音下意识想把铜烟袋扔桌上,又不敢,怕姑爷误会是在朝他撒脾气,悻悻握着烟袋,“我晓得江下的桑好,喂出来的蚕也好,若是实在不行,我以一半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