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秦颂冷淡地说。
她的手从黎初身后收了回去,浴室灯下格外白皙的食指第二节上,正不急不缓地勾挂着纯白刺绣内衣的肩带,摇摇晃晃,且沉甸甸的。
黎初立刻用手肘遮住胸口,然后眼睁睁望着自己的衣服从推拉门缝隙里丢到洗手台。
耳旁的心跳声大得盖过了水流声,她很下意识地往后一小步,只是一小步,因为现场空间实在太窄,压迫感促使她有种背腹受敌的心情。
手足无措间,秦颂血色的符咒纹身露了出来,如同利刃从胸口划开,一路穿透到脐钉之上,就在眼前,像破碎曼珠沙华花瓣的露水。
这是黎初第二次见到这个神秘诡异的图案,诡异到……仿佛封印着什么妖魔鬼怪一样的。
是想封印住癫狂的自己吗?黎初暗自猜测。
可触碰到的腰精细而柔软,一点也不像本人,黎初恍惚地仰头,与秦颂的眼神恰好融在一起。
隔着飘渺虚无的云雾,秦颂隻觉得黎初的眉眼像海滩边的沙子,浪潮一衝击就变得潮呼呼般绵延,连眼珠也洗得透亮,挟着没法躲藏的情动。
她顷刻想吻她,而且不仅仅只是嘴唇和脖颈,还有锁骨之下,她也很快贴了上去。
秦颂穿着衬衫,敞开的扣子内还有一层很薄很薄的布料,但黎初没有,于是压实后,难免能互相感受到对方跳动的心臟。
黎初轻轻阖着眼,颤动的睫毛显现出她的不安,可她只能半梦半醒,装作若无其事。
摘干净戒指的手抚摩着鬓边,秦颂弯下腰,冰凉的唇瓣擦过耳垂和脖子到锁骨。
再往下,张嘴叼住了过于软颠的皮肉。
黎初像触电一样,眼里的雾气再没能散开。
尖角的位置靠近心臟,舌钉蹭得又疼又痒,就从这处开始,口腔里的热度往里层渗透,深入心尖,填补着某些残缺的渴求。
如果不是秦颂抱得稳,她早就软绵绵地倒下了,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微微踮起的小腿在打颤,黎初没有多余的力气推开埋在某处的脑袋,便反向无力地拥紧了些。
她觉得没有安全感,眼前人是唯一的支柱,需要更用力捉紧她,再捉紧一点。
秦颂的衬衫被扯下大半,肩头纹身也漏出大半,于是环在腰间的手柔若无骨地攀上去,掌心紧紧扣住,指尖微微蹭动着每一处纹路线条。
她的指尖描绘着她的伤痕,与过往。
而她的指尖随汹涌吞没,压在肉与灵魂之间。
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总之等秦颂彻底放开之时,连水汽的光泽都被烤干了。
她随手扯开浴巾,异常温柔地披在黎初身上才转身出去,还反手扣好了门锁。
黎初清洗完走出卫生间,用湿濡的双眼望秦颂。
秦颂靠在门口的墙角边,头髮缕成一条一条的,折在环起的臂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