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2)

黎初摇头,眼尾簌簌落着泪,她挤不出半个字,瞳中有些缺氧地茫然。

秦颂往前压了一步,黎初只能被动往后,走一步退一步,背压在半关的铁门上。

店里开了盏小灯,那根沾着情/色的链条在柜台上熠熠发光。

秦颂注视它片刻,放松了力气,黎初立刻撞响了门,弯着腰咳嗽,嘴里下意识说出含糊地求救:“好……疼……”

“怎么会疼。”秦颂垂下眸,冷淡地看着她:“十年前我就觉得是享受。”

黎初不认为她现在凶狠残暴,反而觉得她很可怜,极力维持支撑的样子真得很可怜。

有的人受到伤害会脆弱寻求庇佑,有的人却反之,竖起浑身尖刺攻击反抗。

挣扎在情绪爆发边缘的秦颂是后者。

黎初眼睛通红,眼白像铺了层血色薄纱,她慢慢站直,带着哭腔的声音鼻音很重:“那你就享受啊,我们不是签了合同吗?”

秦颂一愣。

她向来淡然,除了病,除了情绪失控。

但这瞬间确实惊愕,随之,她很快提起嘴角:“所以呢。”

这个笑像割开白玫瑰的刀,杀人不见血。

黎初勾了几丝凌乱的黑发在唇边,苍白与墨色对比,让人想肆意凌/虐摧毁。

她一动,睫毛也跟着颤了颤,眼神干净得不像话,没掺别的任何东西:“那你就履行合同啊。”

秦颂静静望她,判断话里的真实性。

“你这么有契约精神,那你就行动呀。”

“我也签字了,我会履行。”

于是秦颂举了许久的手耷回身侧,黎初的话如同引爆器,炸得气氛电光石火。

她却还在说:“病痛不难堪的,秦颂,是你自己觉得难堪,可越认为难堪,证明你越在意,你想逃离又必须依赖它们,不如全然接受。”

这几天一到凌晨就变凉,月亮被云遮住,很快隐匿在后,天空绵绵下出雨滴。

秦颂的粉紫色长发沾了些雨雾飘扬起,迷人好看,可也危险,含着刀刃。

“贪恋疼痛不是什么坏事。”黎初小声地说。

很长一段沉默后,秦颂先动了身,她一把将黎初推进了店里,还反手把铁门唰地拉上。

于是屋子中只有小灯暗暗照耀,黎初被推得趔趄往后,手下意识摁到柜台上,冰凉的触感硌得她骨肉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