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石破天惊,让人难以信服。唐蒄的脑袋好不容易才重新运转起来,她费力地收拾着眼前的残局:“金小姐说多亏是你挡了那一枪,她是不是也知道?”
宋迤沉默着,唐蒄指着自己继续问:“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芍雪也知道?你们都没跟我说?”
她料定说这个宋迤会愧疚,宋迤果然局促。她转过脸去,干巴巴地说:“你不能再靠近我了。”
“所以侯亭照开枪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怕?”唐蒄拖着身体在她旁边绕了一圈,“我想看那个伤口。”
解掉松松垮垮的盘扣,出现在唐蒄眼前的东西像一块白玉石碑,不知从哪朝哪代记载到何年何月。可惜被野蛮人被枪打出个洞来,破坏了原本的完整无缺。
子弹取出来,只等脉络重新网织,血肉重新爬满。唐蒄轻轻触碰那处空洞,听见宋迤愈渐急促的呼吸声。唐蒄匆忙收回手,问:“你不觉得疼吗?”
宋迤低着头说:“是疼的。”
唐蒄一下子窜到她面前,大声说:“那就说明你是个普通人。说什么会死不会死?跟我有什么干系?”
宋迤没说话,唐蒄趁她逃不开逼近了盘根问底:“就因为这种东西,你就决定再也不理我了?”
宋迤跟她对上眼神,看起来有点记恨她这时的不依不饶:“若是日后你死,你觉得我不会难过吗?”
“那样你会难过?”唐蒄紧跟着她的视线,“那我现在回家去,以后永远不在你面前出现,你就不会难过?”
“怎么是你呢?”宋迤说,“为什么我要遇见你?”
“为什么不能遇见我?”唐蒄说,“别觉得我是威胁你,我不会就此消失,我家就在这里,走不到哪去。以后我们还是会见面,但是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她顿了顿,说:“那样我会想很多的。”
宋迤蜷了蜷手,说:“倘若有别的办法,我不会让你走。我早就不是普通人了,对着这样的人你不怕吗?”
“怕我还跟你说这些?”唐蒄豪气万丈地挥袖,游说道,“就当你不会死吧,这是好事,以后我就不用像今天一样提心吊胆的了。有花堪折直须折,你懂不懂?”
宋迤似有动摇,还是犹疑不定地说:“今后怎么办?”
“今后的事何必在现在操心,你现在又不能确定等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万一那时候我们一拍两散了呢?”唐蒄说到最后也不太自然,她一了百了般坐下跟宋迤面对面,小声说,“你只说你现在想不想抱我吧。”
不管别的条件,伸手抱她是再随意不过的事。无论是在文珠庙时还是在唐蒄家里,那时自己心间好像全不设防的,随便唐蒄光顾留念。
唐蒄背过身去,从不怕有人在背后偷袭自己。胳膊还有点僵硬,她环住唐蒄,立即将舌尖擒住。不再顾忌所谓的死或不死,只知道是唐蒄说的有花堪折直须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