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下意识抬手去摸耳垂,果然不见她常带着的坠子。以前她对此视若珍宝,不想今天隔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不在。她将摸唐蒄的手收回来,说:“你们潜入跑马场要小心,金小姐会用枪,你让她拿着,跟得紧一些。”
唐蒄点头如捣蒜,又说:“那时候你说你给我填了新的词,怎么没给我看,反而在那种时候说?”
宋迤像是回过神来:“哦,是写清明那天的海棠的。”
唐蒄料到她会拉出那首海棠,说:“不是,那首写海棠的夹在你给我的书里,现在还在我家里放着。”
宋迤的错愕持续了好半会儿,唐蒄锤了锤她的膝盖她才说:“是吗?许是我忘记取出来了。那时候情况紧急,说了什么全然不记得,我只记得海棠那一首。”
“我还记得,你只说了一句,”唐蒄仔细回想当时宋迤气若游丝说的话,“冠冕摧身尚不及,不及什么?”
宋迤自知躲不过,寻思道:“冠冕摧身尚不及……”
唐蒄翘首以盼。结果宋迤被她问得头绪混乱,拖延许久想不出别的词句,便说:“不及新鲜出炉大烧饼。”
唐蒄瞠目结舌,佯装生气道:“这也叫写给我的?不至于吧,我在你面前吃过几回烧饼?”她拍拍衣服站起来,说,“我找金小姐去了,顺便叫芍雪回来陪陪你。”
她说着就往外走,宋迤一没能伸手抓住她,一时站不起来,只好高声说:“你站住,不是那句。”
唐蒄在门口一手拉着门把手就要离开,听她挽留才站住脚回望她。宋迤不敢乱说,只得如实道:“是……是冠冕摧身尚不及,呵手情珍重。”
这十二个字不像由她说出,而像是从空气里蹦出来似的。不光是没发现耳环,连这句话也不同寻常。
只是不知听见这样的话,唐蒄会是作何态度。宋迤心存余悸,往唐蒄那边看去。她在门外原地站了几秒,带着笑伸手拉上房门,就再也看不见了。
99 ? 拨云烟
◎显眼包夜探跑马场◎
车停在离跑马场还有半里的地方,为掩人耳目要偷偷摸摸地步行过去。金萱嘉手里拿着宋迤的枪,手指抖得不敢搭在扳机上,生怕不小心走火。
唐蒄迈着碎步跟她前进,看着心情大好的样子,似乎踩在地上的力道都比金萱嘉轻些。她完全不像是来查案的,金萱嘉嫌她跟天气好出门春游的小姑娘没两样。
高警长派了几个人连夜看守,晃着手电四处巡逻。金萱嘉把身后跳来跳去的唐蒄摁住,放轻了声音叮嘱道:“别蹦了,前面就是跑马场。白天那里边死了人,晚上肯定是有人把守的,你千万别打草惊蛇。”
唐蒄精神振奋,她平时就挺有胆量,摸着兜里的东西提议道:“那我出手把他们引开,趁乱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