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要还的意思,宋迤伸手去抢,林雪梅代为道歉:“你别怪她,她小时候天天被唐嬢嬢管教。”
唐蒄嗤之以鼻,继续跟宋迤打闹:“呿,管我那么多有什么用?也不见她去指点别人家孩子。”
宋迤趁机嘲讽她:“不都是各人管各家吗?你母亲是你母亲,不是旁人的母亲,管别人做什么?”
唐蒄把筷子拍到桌上,说:“她把我教得礼礼貌貌,洗好脸梳好头,出门就被人用泥巴砸了,礼貌顶什么用?不如我上去跟那群人拼命,打赢还能听句求饶。”
宋迤拿回筷子,说:“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林雪梅无灾无难先行吃饭,插嘴笑道:“她不喜欢被管。嬢嬢教她做人的道理,她一概不听,天天挨骂。”
唐蒄冲林雪梅龇牙咧嘴,端起饭碗道:“别揭我短,当心我今晚往米缸里放水,泡烂你的米。”
“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管,”宋迤看向唐蒄,意有所指地说,“我可全都听见了,你是有动机的。”
88 ? 闻先机
◎你朋友有问题◎
“我刚才碰见你新小妈了。”
“啊?”支着脸颊发怔的金萱嘉回过神,把唐蒄带进来的糖糕捏起来作势要往她脸上砸,“说什么呢你?”
唐蒄举手要挡:“没骗你,真的看见你小妈了。”
金萱嘉没好气地说:“我爸新娶,我怎么不知道?”
唐蒄嗑着陶瓷碟里的腰果,因手里隐隐约约的药味蹙眉。今天她又陪宋迤回来复命,她紧跟宋迤,不给自己一丝给林雪梅通风报信的机会,也不给宋迤留话柄。
每次进金先生家都因为过高的穹顶晕眩,随处可见的古董物件能叫人看花了眼睛。屏后、帘外、柜边,朦胧可见窈窕人影,认不出是哪个女佣或是哪位太太。
书房厚重的木门一关,不知里头要说些什么。宋迤让她回房去,唐蒄却执意守在门前,她总在此时隐隐不安。唐蒄最不想见侯亭照,幸好今天他不在。
乌木栏杆后越出几朵绢花,一年四季都开得娇艳。花因花期而美,美在不可多得,不为赏花人的青眼而开。这样的假花是最没情致的。唐蒄靠墙发着呆,恍惚中听见有人叫她,循声看过去,是个面生的女人躲在墙后。
她招招手,像是叫唐蒄过去。跟金小姐混了这么久,这屋子里的人也该都认识唐蒄了。唐蒄走过去,那人便捧出一盘冒热气的糖糕,殷切道:“蒄老师,给你。”
伸过来的手锁着个玉镯子,白生生的,像从没见过光。唐蒄愣愣地接过糖糕,问:“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