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即刻转过头来,用的是她不该用的语气:“你觉得我是不想让她抢了我的风头,就想办法针对她?”
“不是,”金萱嘉解释完才发火,“你朝我生气?”
宋迤别过头去,说:“我不敢朝你生气。”
金萱嘉知道她说这话是不拿自己当朋友,不觉冷笑道:“哼,你如今倒是敢在我面前拿起款来了。我看你就是担心她抢了你的位子,存心不想叫她好过。”
那边半天没回话。金萱嘉故意往窗外看,车里安静得诡异,最后还是金萱嘉问:“你怎么不反驳我?”
宋迤立即回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萱嘉这下明白过来,这人分明是被自己说中,心里不快活就拿别人撒气。自己本来就没做错,何苦要看她甩脸子?想到这里,金萱嘉索性也不跟她说话了。
宋迤却完全不是这样想,她恨不得哪路能人异士跳出来夺去金先生的目光,金先生就把东西吐出来放她离开。届时和苏太太金小姐的关系,她再也不用经营。
但那个人决不能是唐蒄。要是唐蒄杀人犯的罪名坐实,姓金的势必要拿下这趁手的刀,看见不顺服的就撺掇着旁人去杀。政局乱得像锅粥,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真是匪夷所思,自己居然会因为唐蒄和金萱嘉吵架。金萱嘉是金家的人,自然事事都跟她父亲站在同样立场上,宋迤劝说自己不要多管,随她怎么揣测便罢了。
车在黄泥巷口停下,金萱嘉争先恐后地下了车,为又要爬楼梯而难过。宋迤似乎打定主意要对她敬而远之,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金萱嘉气得不行,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往楼上走,她看着眼前黑沉沉的楼道,在心里设想叶青青是如何在这破地方生活的,越想就越是生气。
叶青青父亲的官职在政府里不算高,对待旁人也比黄语和王小爱更随和。她这辈子做的最过激的决定就是离家出走跟曲正住,没想到正因这个决定丢了性命。
她怕宋迤说的话成真,她把叶青青当朋友,也把唐蒄当朋友。要她接受是唐蒄杀了人,这怎么可能?她记得从前自己还在念书的时候,叶青青还用自己的手绢给唐蒄擦手,两个人全无嫌隙,唐蒄为什么会杀她?
有了胡思乱想转移注意,金萱嘉这回爬楼倒比平常麻利很多。她面无表情地掏出高警长给她的钥匙,随手抛给宋迤,道:“是你说要来的,你先进去吧。”
厨房里的血迹好像打翻的颜料,一下子泼到她心里来,叫她不敢往前一步。宋迤面无表情地打开门,径直走到书桌边翻找起来,金萱嘉问:“你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