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嘉惊讶地抬起帕子捂住嘴,微微露出嫌恶的表情:“老徐待你不薄,丁香也是真心想跟你好。她父女二人对你真心实意,没成想遇见你这么个白眼狼。”
那句白眼狼像是扎进四货心里,他立时大叫起来:“是丁香她不知检点!我叫她少来这里见我,是她偏偏要来,平白被那个龚老头吓了一跳,还要我去安慰!”
“既然是龚老头去招惹丁香,你怎么不去找龚老头麻烦?”唐蒄也是一副嫌弃的表情,撑着下巴说,“你要是承认龚老头是你杀的,我或许还会高看你两眼。”
“别跟这种人废话,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孬种。”金萱嘉怒不可遏,一甩绕在袖间的狐裘,满脸厌恶地说,“丁香实在是看走眼了,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你们两个别在这一唱一和地刺激他,”宋迤看不下去,望向四货道,“你说说,是怎么杀了徐账房的?”
“这几天我家里有点难处,惦着他和我家即将结亲,就想暂借些钱来度过难关。”迟到的内疚感席卷而来,四货说得一字一顿,“姓徐的老狐狸不愿借钱给我,我们争执起来,他骂我是贪图钱财才和丁香结亲。”
“我气不过,看着他那样子又实在可恨。买刀的时候我不记得了,就记得杀他的时候……”四货低着头瑟缩着说,“杀他的时候三两、三两刀下去人就不动了。我怕警察查起来,所以才想利用唐蒄把那把刀运出去。”
唐蒄心里觉得解气,四货这行为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这错漏反叫她今天在金家人面前表现,真该谢他一句。
金先生对高警长说:“今天的事辛苦你们了,家里的丑事不便让外人知晓,你们就例行公事吧。”
四货被押上车,高警长向金先生打个招呼,载着还想辩解的四货远去了。唐蒄跑下楼偷着乐,庆幸自己没进警察所,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金先生像是看出她的心事,邀她留下来喝杯热茶。折腾一番后到了这个点儿,唐蒄就想着喝完茶叫他差人开车送自己回去,也不算赔本的买卖。
金萱嘉跟在唐蒄身边,她深知自己父亲是个什么德行,所以很是提防。唐蒄前些日子名声大噪,无非是因为她跌下山假死的传闻。要问她本人为什么这么做,她却只说闲着无聊,没事传传谣言给大家醒醒耳。
唐蒄跟在金先生身后拾级而上,偶尔回他那么一两句没什么营养的话。姓金的是上个月才搬来这里,二话不说就租下好大一栋宅子,家里夜夜笙歌欢饮达旦,是像唐蒄这样穷苦老百姓想象不出来的富贵。
圆桌上被佣人放上雕琢精美的犀角杯,茶汤碧如翡翠,热气袅袅腾腾。唐蒄不喜欢喝茶没什么动作,金萱嘉被一个电话叫走,宋迤波澜不惊,叫她喝茶她就喝茶,半点自我发挥的意图都没有。
金先生眼见这两人都是锯嘴葫芦,便抢先朝唐蒄抛出话题:“听《城际日报》的主编说,报纸上的报道都是蒄妹妹亲自写出来的?”
唐蒄点头,说:“是啊,那些记者写的我都不满意,所以就请主编让我自己写了。”
金先生笑了笑,不料这个话题还没说几句,刚才离席接电话的金萱嘉就突然急匆匆地跑回来,用力推开门道:“爸,我有急事要找宋姨和唐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