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停了一下,语气有些严肃,“你可以不原谅,但你不能随随便便说刚才那种话,也不能动那样的念头!”
关野知道他在说什么,没吭声。
“你的命很宝贵,没有任何人值得你用命去换,你爸违反了道德,却没有违反法律,但是你如果去动了那个女人,你就违法了……我不想这辈子都要去监狱见自己的男朋友。”
边牧摸了摸他的脸,“答应我,别这样,好不好?”
关野偏了偏头,脸上的倔强未散,“我没想真的动她,就吓唬一下他而已……”
边牧没说话,他不知道关野的话是真是假,但关野对他爸的仇恨之深,已经到了有点病态的程度,这种执念,无论怎么劝解,都是很难过去的。
他只能尽量舒缓关野的情绪,减轻他心里压力,不让情况更加糟糕,而最很根源的那部分,他也没有办法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那次沟通之后,关野就再也没有说起他家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边牧知道,这种伤痛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的,会还在心里生根发芽,盘根错节……
但他没有再去问关野。
最深的伤痛,是很难拿出来说的,每说一次都是血淋淋地扒一层皮,伤人伤己。
现在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剩下的只能靠时间磨灭了。
……
关野在准备姚家廉奖的油画。
他的画进步很大,他似乎很适合这种写实和表现相结合的风格,画得渐渐顺了起来,每天来他座位围观的同学也越来越多。
但边牧还是不满意,他对关野的要求非常严格,总是不过关,一周画一张油画,画了一张又一张。
周围的同学也在准备作品,都过来请教边牧。
边牧对其他人的要求就明显就松动很多,基本上一两周就能达到要求,很快就上交了。
这一顿操作下来,就像是边牧在故意针对为难关野,周围的同学都暗暗抽冷气,也不知道关野这暴脾气能忍到什么时候……
直到一个月过去了,关野还是没过,画室里的同学基本都把画都交上去了,他还在一次又一次重画。
边牧还是没有松口。
大家都怕关野发火……谁知道关野却异常听话,在同学同情的目光中,一直咬牙坚持着……
第七周。
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和磨练中,关野某日像是猛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下就把过去十几年所学所见,全都融合起来了,画画时如鱼得水。
他终于体会到了边牧画画时,那种废寝忘食的感觉,仿佛自己和画画融成了一体。
他就是画,画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