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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轻了脚下的动作,极轻极轻地靠近沙发,坐到地毯上,以手臂做枕,趴在了熟睡的宋磬声面前。

宋磬声本就没睡熟,他动作是轻,可视线太灼热,刚看了没几分钟,宋磬声就缓缓睁眼了。

眼神还迷茫着,可熟悉的气息却已经让他辩出了来人的身份,宋磬声神情放松地伸手去搂他的脖子,道:“我睡了多久?”

裴野鹤一手揽紧他的腰,另一隻手拖住他的臀,稍一用力就让宋磬声趴进了他怀里,“不到半小时,我也刚回来。”

他一边往卧室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不去床上睡?跟我还需要客气?”

宋磬声抱着他的脖子,懒洋洋地笑了笑,没接话,只在进入卧室后轻轻扯了下裴野鹤的长发,道:“客厅架子上那个,是相册吗?里面有你的照片吗?”

“是,我去拿给你看。”

裴野鹤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到蓬松柔软的大床上,这才转身去拿相册。

来来回回又是说话又是走动,宋磬声那点困意早已消失了,他坐到床边,翻着手里的相册。

相册又厚又重,涵盖了裴野鹤从出生到四五岁时的所有照片。

宋磬声仔细翻看着,“这些照片是你家人拍的吗?”

“嗯,都是我妈拍的。”裴野鹤坐在他身侧,松松搂着他的腰,语气很温柔,“怎么看出来的?”

“照片上的你一直都在笑。”

笑容无害又乖巧,一看就是在极亲密的人面前才有的样子。

裴野鹤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自己的母亲,宋磬声也曾有缘见过她一两面。乍看是个温柔无害、美丽得像百合一样的女人,可到真正接触的时候,才能发现她的魄力与手段。

当时裴野鹤因为出众的外貌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做出将他送到宋家这个决定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宋磬声是个心软的人,一想到裴野鹤在近几年间失去了母亲,他就下意识去握他的手,想通过相触的肢体给予他一些慰藉。

“没关系,我不难过。”裴野鹤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她很累,活着的每一天里,她都在思念我父亲。”

“对了,”他附耳悄声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吗?”

裴父裴母那个年代,十四五岁订婚也是有的,再加上裴野鹤一脸神秘,宋磬声不太确定地猜测道:“十二?”

“八岁。”

“八岁?”宋磬声不敢置信,“八岁的孩子就能知道什么是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