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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那个人是裴野鹤,倒是有商量的余地。

一砝对一码,不亏不欠,才能给故事划上终点。

时至晚秋, 帝都的天气彻底冷了下去,霏霏细雨连成线似的往下坠,隔着车窗都能嗅到那股寒凉的潮气。

宋磬声默不作声地坐在副驾驶上, 静看着雨刷器来回晃动, 车内的气氛比车窗外连绵的阴雨更沉闷。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氛围,前期的试探也好, 后期的脉脉温情也罢,宋磬声都没有像今天这样, 浑身写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好像从昨夜起, 他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将自己彻底划出了他的世界。

姚湛空攥紧方向盘, 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娇气的真皮套也多了几道刮痕。

他本该驱车前往姚氏主持会议,可宋磬声的异样让他的理智岌岌可危, 他甚至想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切, 将车拐到无人的地方逼他说出一切实情。

他头一回觉得或许裴野鹤才是正确的。宋磬声就像一隻藏在蚌壳里的珍珠,要不是旁人撬动, 他是不可能主动露头的。

可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没有打破这岌岌可危的表面的和平。

绿灯亮起, 身后的车辆响起催促意味的鸣笛, 姚湛空这才回神, 驱车驶过路口。

宋磬声始终沉默低头,不发一言。

他不是刻意摆出这副冷漠姿态的, 他更不是觉得姚湛空没用了就将他踢开,他只是恢復到了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他并不是一个有着浓烈爱恨或者报復欲的人, 支撑他走到今天的,说是恨,更多的其实是活下去的动力。

如果没有系统的强製攻略,他只会带着自己对姚湛空的恨与不解,远离他,放弃他,去到没有他的地方生活。

一开始,他对姚湛空的确是有恨的。

但人只要活着,情感就是动态的,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恨在姚湛空给与他的爱里逐渐消解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原谅了这一切,他只是接受了命运的无常。

可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他可以放弃并远离姚湛空,连同被放弃的,是他生命里与姚湛空有关的一切。

结束了。

他想。

等裴野鹤回来,他会和他谈谈这笔交易的报酬与代价,如果达成合约,那他的余生,将不会再和姚湛空扯上一丁点关系。

平缓行驶的车辆拐入停车场,宋磬声抬手去开车门,却听“滴滴”一声响,车辆被锁住了。

宋磬声搭在车锁上的手一僵,可人却没有转头。

姚湛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垂着头,黑色的碎发散落,遮去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你答应过我的事,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