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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姿势,不论在谁看来都是暧昧又令人遐想的。
复又仰起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睫微动着,似有些隐忍。
“好了吗?”他嗓音变得有些低,问道。
“好了好了,应该没多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你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安慰他道。
笑了笑,杏眼弯成两道月牙,好像盛着水光。
“这个药酒很灵的,约翰以前磕着哪里,涂上这个,过几天就能好。”
“不过,你估计得晚上个两三天。”毕竟他的严重一点嘛,药酒还是很有效的。你心里暗想。
“对了,这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养好伤再来帮忙吧。不要逞强,好不好?”你语气陈恳。
索恩回望你,倒是不置可否。
幽绿的眼睛里,映出你饱满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正吐露着关心他的话语。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正是他从前睨着别人最惯常的姿态。稍顿了片刻,右手缓缓抬起。
白玉般的指尖轻抚过那片红殷,细细摩挲几下,流连,反复。
狎昵了许久,才笑着收回手。
你呆住。任由那指尖侵占,又燕去无痕地撤走。
“约翰,是吗?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他是你养父?”
“啊······是,是的。”
“我那时是弃婴,约翰捡到我,是他养育我长大的。”你低头,嗫嚅了几句。
“这样啊。”
他看着你头顶的软软的发丝,若有所思。
处理好了伤口,你收拾着一应物品,索恩则低头系着腰间的带子。
然而你不经意抬眼间,却突然瞥到那带子上,仿佛有几点红迹。但是在翻叠间,又没了进去。
你有些迷惑。难道看花眼了?怎么有点像是······血迹?
如果真是的话,那他又有哪里受伤了?
心里这样想着,你嘴上也问了出来。
“有吗?”索恩回道,“应该是看错了吧。”他眼神看起来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躲闪。
你则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不对。
“我先看看。”你说着,一边ch0u出那条带子,果然有血迹。
简直气得脑袋疼,你仰头看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的表情。
却见他此时脸se淡淡,看不出喜怒。
“怎么回事?”你皱着眉,小声嘀咕着,下意识顺着他的腰线将衣料向下拨了些许。
然而。
眼见着越拨越下,你也渐渐迟疑了动作。
没见着伤口啊。奇怪。
这位置太尴尬,你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僵在那里。
空气中有些压抑的因子,他x膛随着呼x1浅浅起伏着。
“······继续。”他突然说。
什,什么?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想知道个究竟吗?继续。”
你抖了一下,刚想撤回手,却被索恩的右手握住了。
那力道擒着你,让你无法挣脱,只能顺着他的手去剥那片衣料。直至褪到一个极度尴尬的位置。
天哪,你在g什么。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进展不用这么快吧?
你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想要和那里隔出距离。
呈现在你眼前的,是他右侧腰骨以下的皮肤。然而明显的是,那里分明有半个印记显出来,像是被烙刻下的,在一片baeng的皮r0u上突兀着。
略微像方形,刻着一串字母,带着浓重的焦黑的颜se。疤痕已经凝成r0u痂,印子周围则是暗红se,微微肿起,好似被刻意锐化一般,看起来有些骇人。
“这是······”什么?
你的视线仿佛被那一块印记锁住,像是僵住了一般。
脑袋里模糊了片刻,不知怎么,之后却突然闪过那天在奴隶市场时,看守人不明所以的言语。
印子。
奴印。
两者在你脑海不断交织着,以前所有的线索好像草蛇灰线般浮出来。
你断断续续好像有些明了。
是不是······当时他说的印子,指的就是这个奴印?
从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奴隶交易时的黑话,你还天真得以为是什么胎记疤痕之类的,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似乎这样,一切才更加合理。
为什么索恩明明身t健全、相貌出众,那位男绅却不愿买走他,直到最后被你捡了便宜?仅是因为腿伤?
不,不可能。
与此相同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下等交易的奴隶市场,也就能解释得通。
而一旁,索恩的神se渐渐冷凝。瞳孔的颜se深深的,好像平静无澜的阔海之下正汇聚着一场大风暴似的。
半晌,他才轻轻开口,伏下身子,在你耳边低声呢喃。
“之前你在发现我发se不对时,是不是就在想,我可能是个贵族,对吗?”
“······”
不理会你的回应,他继续说,“没错,我是。”
“而且,”他朝你耳边吹了口气,如情人般耳鬓厮磨着,“你也没有看错,这就是奴印。”
“被烙上奴印的人,皆是j1any1n、嗜财、贪赌、杀人成x的亡命之徒或背信弃义的叛国者。生前,身t就应该遭受万人践踏,si后,肮脏的魂识还要恒久地沉在地狱里,受尽业火折磨。”
“人人唾弃他们,对他们避如蛇蝎,这片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要驱逐他们。”
“我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边说着,越凑越近。那声音像慵懒倦怠的巨蛇盘绕,一下一下地勒紧,捆绑住你的思绪。直到感觉到一阵温软而陌生的触感袭上,“怎么样?克莱尔,害怕吗?”
像是猎物终于掉进了诱捕许久的陷阱里,那薄薄的唇畔随即抿住你的耳垂,牙齿坏意轻咬着。
“嘶······”你小声呼了出来。
你只感觉耳边su麻麻的,还隐隐带着微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
等等!你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对奴印有多惶恐的态度吧······
印上奴印之人虽是罪大恶极,但你作为穿越人士,前世的经验和价值观让你难以对这里的认知产生相同的共鸣。再者,德克逊和奥德拉都是边陲分化出来的蛮荒小国,正统的神学观和有罪论并不怎么被他们奉为圭臬。
反而是弥撒帝国。作为莫斯大陆上曾经统一过的王朝,历史底蕴极为厚重。据说那里等级严明,贵族和平民不可同阶而语,奴隶更是被视为牲畜一般。人人都尊有信仰,神权几乎能与王权相并重。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很多的据说。
然而现实是,弥撒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且不说光是弥撒的疆域就有如何扩展,因德克逊和奥德拉居于蛮荒一隅,与弥撒之隔,万丈天堑深峡,急流怪沼,还有大片的原始丛林,在通讯尚且落后的当下,交流实在甚微。
你从未出过奥德拉,对弥撒帝国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据说。在这种传言中,那遥远的国度被神圣化,甚至蒙上了一层暗se的面纱。
或许,索恩是弥撒帝国的贵族?你暗忖这个可能x。
“怎么样?可笑吗?”索恩离你耳边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冷冷地吐着字,“一个贵族被刻上耻辱的奴印,丢尽家族和王室的脸面,他竟然还没有羞愤到去自杀,而是遮遮掩掩地活着,像一个真正的奴隶一样,乞求别人的赎买,畏畏缩缩,终日要看主人的脸se行事。”
“你说,这样的我,怎么还不si呢?”
“我怎么还有脸活下去?”耳边是他的嗤笑声,极度嘲讽。
你突然感觉心脏揪扯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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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pc端登不上po,所以只能在手机上粘文,是真的令人绝望。放弃删空格了,排版应该会很丑,大家见谅tat
那语气里满含的绝望和y暗听得人胆寒。
你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要用si去轻贱自己,就因为一个什么破印记?
然而嘴略微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相处了这些时间,没人b你更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何缘由被刻上奴印的,难道有这个印子的人都一定要去si吗?
这都是些什么逻辑?
这种思想,恕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
然而,当你近在咫尺感受到那种被长久浸在灰暗和消极中的情绪时,好像自己也被感染了一样,头脑晕沉沉的,浮躁感顿生。
“你······怎么能那么说自己?”你x腔里像是鼓了团气尽力压制住,说话颤巍巍的,带着气音。
“奴隶就不是人吗?只因为烙了一个什么···什么破印子,就要去si?”
“况且,你不是贵族吗?”
身份高贵的贵族也会有这样的思想吗?
索恩不说话,只是眉目间陇上了一层厚重的y影。
“你不懂。”他摇摇头,轻声呢喃着。
不知不觉间,你已经被他拥坐在两腿间那一片狭窄的方寸之地。
你无奈双腿并拢着,两腿外则紧紧被他的双腿局束着。
还从未和男人贴得如此靠近过。
背靠着索恩前x,整片x膛像堵厚墙一般将你围在其中,身后那片炙热慢慢地起伏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紧紧贴着你的后背。
而他的下颌,则重重地搭在你左侧瘦弱的肩上。近乎毫米的距离,你只要略一侧头,就能触到他的脸颊。
呼x1不可控制地有些杂乱,你努力使自己平稳下来,头也不敢乱动,生怕一偏头就碰到他,便只好目视着前方。
太···奇怪了,现在。
此时此刻。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境?
思前想后,你还是觉得先安抚住他的情绪会b较好。
然而口中刚蹦出一个字,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伸过来,似是察觉了你的意图,快速地捂住了你的嘴。掌心宽厚,却带着冷意,几乎将你下半张小脸全部盖住。
“嘘,”始作俑者在你耳边吹了口气,“乖,别说话。”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
他以右手捂住你的嘴借力,将你的头向后贴靠向他,他的头则重重地压在你的肩上,似是故意使着坏力,沉得你几乎无法支撑。
在你看不见的后方,绿眸的眼梢泛着被激起的红。
“知道吗,当时在奴隶市场的时候,我有多怕他说出来。”
“整日整日被喂食着致幻药,站都站不起来,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
“他们不过就是想看我像狗一样匍匐着央求他们,呵。”
“但奇怪的是,我有多怕,心里却就多兴奋。兴奋到好像浑身都有了力气,能听到血ye在汩汩流动的声音。”
他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然而此刻的笑却令你有些悚然。
你哑着声听他继续随意地说,“知道为什么会被你捡了便宜吗?”
“嗯,奴印吗?”他自问自答着,“算是原因之一吧。”
不然呢?还有什么原因。你心想。
“算了,”他意外的豁达,“不讲这些事了,你不ai听的。”
“说些有趣的吧。”他轻笑着,“知道黑市里有多肮脏吗?”
问完,他自己又叹了口气,“我问什么呢,你肯定不知道的。要是你那时也陪着我就好了。”
“那里的男人nv人们,整日只会用恶心黏腻的眼神看着你,真想将他们全杀了。”他话语中带着狠意。
你咽了咽口水。
“对了,偷偷告诉你,”他倏地贴近你的耳朵,轻声喃着,“有一次是个肥胖的老nv人,我那时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只要她敢走近我,我就有把握将它全部t0ng进去。我已经预见了她下一刻便会惊恐地转头回望我,然后捂着肚子软软地摊下去。”
这时,他手间突然松了力道,鼻尖正对着你的侧脸,“怎么不问问后来呢?”
你声音有些抖,“后···后来呢?”
“后来,没有后来。”
“黑市的那个nv人不愿意放我,自然不了了之。不过那把刀倒是被发现了。”说到这,他倒是突然沉默下来,发丝柔柔地蹭着你的后颈。
藏着的刀被发现了,之后会是什么?你脑海中突然就有了一连串的联想。
惩罚吗?鞭打?所以他背后才会有那么多伤疤?
你不敢想象他在黑市里过的那段日子,或许b你听到的他所表达的要更加黑暗。
“cir,”他带着万千缱绻的眷恋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每念一遍,心口都酸胀着,su软软的,好像被泡在麻药里似的。
“我以为你是不同的。”索恩闭着眼睛,用额头亲密地蹭你的发梢。
你睁大眼睛,如失神般听着他接话。
“可你,好像也一样。”
也当他是那种能随意交易的奴隶。一边享受着他的ai意与恩赐,却不珍惜,仅凭一点点挑拨就能将他拱手相赠。
“你和丽贝卡对峙时,偏头不看我的那一刻,微蹙着的眉头,那种抗拒的姿态,我现在都忘不了。”
当时他有多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黑se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啊。
能不能让你澄清一下···
“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的。”他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无奈。
“可刚才,我突然想看到你知道后的样子。是不是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眼里充满惊慌和厌恶,嘴里吐着肮脏的字眼,然后践踏我。”
“小可怜,我的克莱尔······”他扳过你的脸,与你对视着,深绿得发黑的眸子里深深地攫住你,力道大得让你吃痛,“连厌恶都表现得那么可ai,我怎么忍心,让你的嘴里吐出让我伤心的字?”
“不如,让它再也发不了声吧。这样你就再也不能伤害我了,是不是?”
“······”
他,怎么可以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残忍的话?
这还是你认识的索恩吗?
他的眉眼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听我说,thorne,”你尽量安抚他似是要濒临崩坏的情绪,声音轻轻地,“不管你是奴隶还是贵族,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啊,因为都是你呀。”
你感受到喷在你耳廓的呼x1一窒。
有点作用了吗?继续。
你心里暗暗笃定,继续斟酌着后面的语句。
“你不愿告诉我你的身世,我也不会b你呀,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会被刻上那个···印记,可你觉得我会看重那些东西吗?”
“你能向我倾诉心中所想,我很高兴。”说高兴有点假,毕竟你骤然听到还是有些后怕的。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先这样吧,稳住为要。
你极富有诚意地说完以上这些话,等着身后人的回应。
然而等了好半天,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嗯?”
你突然想到,他要是接着说一句不好的话,你已经可以预见你的尴尬场面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他莫名问了一句,“克莱尔你,ai我吗?”
“······”
ai?你有些懵。
这要怎么回答?
对你来说十分生疏的字眼,不过实在是有些夸张了,毕竟···才认识不久吧。
但是自己喜欢索恩吗?还是有一些的吧。
不过突然扯到这个话题是怎么回事?
你正踌躇之际,他却轻松地笑笑,“我开玩笑的,别当真。”然而那笑容持续地很短,随后便是沉沉地舒了一口气,如倦鸟归巢般将头侧在你单薄的肩膀上,蹭了蹭。
他不会说please,也不会用beg来表达自己的请求。
只因在最开始,他就认为自己应当在至高点上,他不会允许自己做被施舍的那一方,他的骄傲,他自小引以为尊的姓氏,所谓贵族,从骨子里就透露着极致的自私。
就像猎物尚未轻易踏进彀中,捕猎者也断然不会出手,而是在背后无声地窥伺着,等待所谓的——最佳时机。
骨针带着线尾,在新织的布料间起落。一只执着针线的手,neng白的指腹带了些薄茧,正缓慢地穿挑着。
这个架空的西方大陆,不知是什么纪元,更不可能有所谓的“西渐”“东渐”,东方的刺绣技艺没传过来,平民衣物上更别提什么花式,便都是清一se的纯布裁裹。
不过时代也在进步,虽然走得缓慢。
几年前你外出采买时,路过一个不起眼的摊位,竟然发现其上罗列着大小不一的针样,着实令你有些吃惊。那些针类似于骨针,孔隙处粗大,针尖又极其得细小,看上去有些畸形的怪异,不过好在已经有了雏形,况且质地十分坚y,你便收揽了许多回来。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你突然感觉街上人们的穿着不似之前那样单调了,大多都带着或多或少的细小纹样,虽然十分简单,但分明就被绣在上面。
不知道该说神奇还是惊悚,你亲眼瞧着绣式在这里风靡起来,然而周围的触感是真实可存的,你又渐渐没了那些恐怖感。
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工作,不过人看起来倒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直到另一双手从背后而来,搭在了你的肩膀上。
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你略微被惊了一下,灵魂方才飞了回来。顺着右肩向上望去,看到索恩轻扶你的肩,从一侧转到你面前来,一脸温柔。
“没想什么啊,嘶——”话说一半,你突然咬着唇,低头向下看去。
食指指尖上,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孔眼正跃跃地冒出血珠。
好吧,神是回来了,手下动作还没停呢。
可能下意识用的力道有些重,那一针戳得略深,你用大拇指拭去,便又有新的血滴由小而凝聚起来。
他正走到你面前,便见到你着急处理手的样子。
好看的眉目倏而皱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呀,”你推脱般笑笑,摆手,“是我自己没注意。”
那手却执过你右手,捧到了自己面前。指尖,血珠凝着,将落不落的样子。
“扎这么深,疼不疼?”他问你。
“我没这么娇气吧,这有什么疼的。”你听了这话失笑。
不知怎么,你觉得他表情有些奇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指尖的红白,看着那红血珠颤巍巍的,也不帮你抹去。
“狡辩。”他快速地下了结论,眼神若有似无地撩过你,“刚刚听到你喊疼了。”
你懵了一下,不是因为他那句话,是因为那个眼神。
该怎么说呢,十分的······诱惑?
太漂亮,以致于你找不出形容词。
“哪有啊···”你弱弱抱怨一下。
见他还捉着你的手不放,你着实有些不自在,便使了些力将手从他掌心ch0u了出来。
紧贴皮肤的温软骤然间ch0u离,明明还有些余热,然而片刻后,只剩空气的凉意。他表情有些怔忪地看着你,然后移向缓慢摊开的手掌。那里的边缘被你指尖略过,沾上了几丝血线。
左手垫在下面,拇指摩挲着,轻轻擦去了。
你尴尬地将手上的活儿放到一边,也是因为看到自己突然的动作,好像他手上也蹭到了点血迹,自己指腹更是东一道西一道的。
“我先去洗洗。”
你起身逃到后院去洗手。
这个时代当然没有水龙头这种物品,角落里是每天都蓄好水的大缸,你舀了一些到空地里去冲洗。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发生过那件事后,心里突然有了一层看不见的隔阂一般,让你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刚开始和索恩相处的时候,你觉得他是一个敏感羞怯、十分内敛的人,起初还处处照顾他的感受,生怕自己在无意中伤害到他。
可是后来。
奴印那件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清楚黑市是怎么敢将他卖出去的。好吧,虽然人家也提前告知你了,怪你自己没有听懂而已,然而这么大张旗鼓真的好吗?
在你之前有多少人知道了?他们又会不会说出去?做个最坏的打算,周围的人要是都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呢?尽管他并不是那样的人啊。
不过幸好是,这里身份意识不强,流通人口b较多,黑户到处都有,短期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安慰一下自己。
然而心里这道还是过不去啊···
一个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了?能吗能吗?
好像无意中打开了什么潘拉多的黑暗魔盒,他越是温柔的笑就越加令你难以适从,黑暗中隐约有无形的人在盯着你似的,眼神黏腻莫测。
指尖的水滴滴答答的,你抹了一把脸,清醒了许多。
取过g布擦了擦手,回到前面,索恩还在,只不过坐在你方才的位子旁边,手中拿着那块布料,正认真地端详着。
见你来了,他掀起眼帘,问,“我好奇拿来看看,不介意吧?”
“没事,你看吧。”你佯装十分自如地坐到刚才的位置上,和他的肩只隔一小些距离。
见他看得仔细,你忍不住问,“你觉得怎么样呀?”
“很好看。”他轻声肯定。
指尖拂过那些白se的小花边。
你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小小暗喜一下。
这里没有蕾丝制的衣物,你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试试,先做些小的点缀,有能力了再尝试别的,毕竟你之前也并非从事这个。
“这个是先做出来的小样,还要再改改才能做到衣服上,”你向他解释道,顺手指了指后面有些歪斜的针脚,“你看,这里还缝错了。”
被你提起这事,他眼神里突然有了些责备的意味,“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不小心?”
“真的没什么啊,就···稍微发了会儿呆···”
“原因呢?”
“······”
你低头0着袖边,“刚才突然想到约翰了,他快两个月不回家,我实在有点担心。”
你抬眼,看到他认真地听你倾诉,头脑一发热,便一gu脑地全说出来,“虽然他不回家是常事,但每次都是没什么消息的,有时候想想也特别生气。”
“就算回来了也待不了几天,匆匆忙忙又要出去,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这家店难道是我的吗?”你沮丧地说。
17年就好像被禁锢在这个边陲小镇里,哪里都出不去。人家的穿越nv主都是遨游各国,今天认识骑士,明天和王子谈恋ai的。你呢?认识的人中身份最高的应该就是身边这位了,还是个疑似的贵族。
明明可以自带光环,却y生生被b成了异世里一个手艺人。这在你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养成游戏里,是被称为用脚都可以玩到的结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妥妥在be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然而游戏和现实不同的是,游戏结局只会有一个文字式的宣告,你可以即刻点叉,然后就此终止乏味的一生。现实是,明知道“你已达成手艺人的结局”,却还得继续走下去。
人在倾诉时,身t会不由自主地向那个倾听对象倾斜,你此刻便是这样,身t微微侧向他。
能说的全都倒出来,心里莫名地畅快了许多。当然,不包括穿越的那些事,你还是有点分寸的。
你听到他说,他会陪着你啊。
手指g动你的指尖,“别多想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呢,再说···”
他音se温柔缱绻。
“只有我们两个,不好吗?你陪着我,我陪着你,一直这样。”
你一时间竟不知是对还是错。
可是,约翰是亲人啊。
这一样吗?
几天前那个试试看而做的小花边,正是你为格林小姐的定制衣裙而做的。
罗拉b你大一岁,不过x格活泼外向,和镇上的那些少nv一样,都喜欢流行的款式,常常来店里做几件时新的裙子。
三四次的,你们二人便也相熟了。
她似乎很是重视你,有一些好玩的也会带你一份,当然,伤心难过了也会找你来大吐苦水。
据她所说,因为自己说话有些直,那些nv生总在背后说她坏话,她都讨厌si了。
“只有你,我的克莱尔,你才真正喜欢我,你才是我的朋友。”
她垂着两行泪,嘟着嘴向你哭诉。
而你能做的,便是将这个巨婴揽过来,在她背上拍一拍,过会儿她自己就能好了。
今早你和她约好要来看看裙子的花式,然而一直等到大中午,才见她家的奴隶赶着马车慢腾腾地行至店门口。
从里面迈出一只小巧的带跟nv式皮鞋,脚背系过绑带,小腿上的白se丝袜一直蔓延进宽大的裙摆里。
少nv翘着兰花指,被自家奴隶扶着,下了马车。
台阶上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掂着几枚碎币抛到了奴隶跟前,“这个给你,自己一边玩去吧,等会儿过来接我。”
有一枚掉到了地上,奴隶捡起来擦了擦,拉着马车走了。
什么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呢,就是这样——
“cire!!!”
你抬头,见她哭丧着脸地扑进门,又绕过柜台架子等重重障碍,扑进你的怀里。
“我好想你啊!”她将脑袋嵌进你的脖颈间。
你忙不迭地将人接住,差一些没站稳。
“你不知道,rose那几个贱人又说我坏话了,还被我听见了,呜呜呜···”
你安慰她,又有点疑问,“那个rose,几个月前好像也是她,你又和她和好了吗?”
说完,哭声突然就停了。
她从你肩上起来,认真想了想,向你解释:“她都向我道歉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原谅她了,对吧?”
“···嗯,是这样吧。”
“啊啊啊不说这些没意思的,我真的好想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呀,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呜呜呜···”
当然啊,只有在她被孤立时才会想到你,几月没见就是因为身边有人陪,所以才不会想起你。
你挑眉,“这么明显吗?”
罗拉呆了一下,哇地一声又哭出来。
“行了行了,又没有眼泪。”你无奈。
“哼,这次可是有一滴掉下来的。”
正巧,索恩从后面撩起帘子进来。
他两袖都挽到肘间,手上的水还没g,轻轻甩一甩,抬眼就看到你们俩怪异的姿势,皱了皱眉。
你尴尬极了,附到罗拉耳边低声说,“你先站好呀。”
“就不。”她瞪你一眼,一手还顺势搂过你脖子,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当你俩不存在的索恩。
就好像你们三人之间隔着一个无形的屏障,他做他的,你们聊你们的,彼此看不到对方一样。
罗拉t0ngt0ng你肩膀,“诶,他谁啊?”
“就···新招的店员。”
她张大嘴巴,“不会吧,你舍得去猎头那买人?”
一下戳到你痛处,你低低控诉,却还是没底气,“我怎么不舍得了?!要不是怕约翰生气,我能买四五个!”
她撇撇嘴巴,假笑敷衍你,“知道了知道了,你最大方。”
你生气,懒得和她说话。
“不过,我还是不信。”罗拉高深莫测地朝你笑着,“不是猎头那里,就只能是黑市咯。”
看你表情,她已经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你买了个奴隶,对吧?”
你蹙眉向她解释,“他名字叫索恩。”
“管他叫什么呢!”罗拉哼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他。
“喂!”她出声喊道,“你过来!”
你听她喊完,心里就两个字:完了。
yu哭无泪。
你看着一直背对你们的人闻声转过来。
面容冷冷的,人立在架子之间。古木制品为清一列的暗se,而他身在其中,光线影绰,就如同一个冰冷的瓷器一般,浑身都透着凉意。
你觉得索恩在注视着你,你也不敢不看他。
四目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痕迹地撤了视线,又转过身去忙自己的。
“哟,还挺傲的啊!”
罗拉的声音响在你耳边。
“能不能不要这样啊?”你眼带责备地看她。
“我怎么了?不就是喊他过来么,他也没听我的。”她撇撇嘴,像往常一样苦口婆心地教育你,“你y气一点啊,你看,不教训他一下,都能爬到你头上来!”
你烦躁,“是我让他爬上来的,行了吧。”
罗拉惊了一下,一副你不可理喻的表情。
气氛顿时好僵。
她有意缓和,随后语重心长地拍拍你的肩,“放心,克莱尔,你看我的。”
她站起身,抱着手,“喂,那个奴隶。”
没反应。
她再喊,“克莱尔的小奴隶?”
那背影动了动,从架子间的空隙处s过来一个冰冷的视线,然后人影隐了又显,从过道走过来。
你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拦住了索恩的步子,抓着他衣袖,急切地仰头看他。
“对不起我···我待会再向你解释,我先把她带走好不好?”
没等人回应,你转身就拉过罗拉的手,声音沉沉,“跟我走。”
“诶这么急g嘛······”
她被你y拉着去了后院,路过索恩时,还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他。
男人与她对视着,表情淡淡的。
然而,在快要经过时,他嘴角却微不可见地g起。
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极具挑衅。
罗拉眯起眼睛。
你努力使自己将怒火平息下去,不断地深呼x1。
没错,任何在狂躁的状态下的表现都是不理智的。
缓了好一会儿,你才转身去看罗拉,发现她正若无其事地靠在墙上。
抠指甲。
这该si的火怎么就又上来了呢?微笑脸
看见你表情,她有些委屈,“怎么了嘛?”
“你没觉得刚刚有哪里不对吗?”你皱着眉,“你是不是太不尊重他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哦,他最后在笑,你看到了没克莱尔?他朝我挑衅地笑诶。”
“装得高深莫测的,一看就心机重,你别被他骗了呀。”
乍然听了这话,他笑没笑你不知道,你倒是被气笑了。
“他都那么不高兴了,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你不信我?!”
她嗓音突然拔高,眼看着就要掉下眼泪来。
你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对,只好低落地安慰她,“不是不相信你呀,只是觉得你对他好像有些成见,我不想这样。”
“可是他真的笑了啊······”罗拉边ch0u泣边说。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了好吗?”你缓和气氛,“这么久你还没看裙子呢,要不要我去拿?”
点点头。
你心里长舒一口气。
“诶,不对,”她突然不哭了。
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狐疑地看你。
“好奇怪啊,奴隶市场能买到这样的吗?”
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四肢健全的,还长得——格外诱人。
他转身的时候,罗拉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多跳了几下。
你犹豫着,但又知道如果自己不说的话,她完全会一直问下去的。想了想,你还是苦着脸全盘托出了,“他身上有奴印。”
罗拉夸张地捂着嘴巴,“天哪,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