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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意识未消之前凑近他耳畔说了句话——“我爱你”

轻缓又细微,他浑身颤抖,望向陆淮的眼睛,对方第一次毫不遮掩自己的爱意,仿佛要将他溺弊于其中——可他从没有像那一刻,那么不想听到陆淮对他说爱。

太像是道别。

那一刻,他甚至自私地想要不给回应,他想让陆淮还留有听到他回复的念想。靠着这点念想,陆淮是不是就会抓住?从那百分之四十的死亡里走出来?

他不懂。

陆淮从来只用模棱两可的话回复他,不坦诚地告诉他爱,也从未直白地泄露那些“蛛丝马迹”,他以为陆淮是在等。

却不想是这样的等。

他好想问,问问陆淮,到底是存有怎样的心思?

是觉得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所以不合时宜又着急忙慌地说出那三字?

还是用彻骨的仇恨施以报复,要让他误以为自己得到,随即再头也不回地离去?

最后他嗫噜着唇,凝视于陆淮愈加涣散的视线——他做不到那么自私,他还是舍不得陆淮等。

“我也爱你。”

所以你一定要回来,好不好?

以“我爱你”作为我们故事新的开篇,不要是道别,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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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出来时,病危通知单是蒋旻辞签的。

成晔挡住迟渊的视线,把那张单子以及“病危”两字遮挡的严严实实,但他还是感觉到迟渊蓦然静默了。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门,一直一直,好像他余生只剩下这一件事。

成晔不忍地闭上眼,不敢相信如果陆淮真的没出来,会是怎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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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忐忑以及各种情绪的轮番爆炸里被无限延长,度量再也没有意义,成吨成吨的百转千回塞满宇宙的各种角落,最后都落到那盏“手术进行中”的灯上。

啜泣由不可控变得小声,之后几乎趋近于死寂。

钟表的形状在眼睛里变得越来越远,直到眼前只剩下白白的墙面。

只有疲倦的神经不断地,不断地收紧,在等着一个时刻——尽数断开——

灯终于熄了。

迟渊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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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拖着虚浮的步子,他高度集中的精神终于在此刻崩溃,以至于如果不是其余人搀扶住他,他便即刻要软倒在地上,所有情绪在一秒之类在他脑海中走过,他干哑着嗓子,不太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