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他愈来愈晕,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有些听不明了,但那股执拗劲泛起来,偏要把话抖落干净,他好像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足够坦诚,足够直白。

“我当时真的既紧张又期待,只是等了很久,你都没来”

迟渊眯起眼,似乎真的陷入回忆般,边想边继续:“后来不是去教室找你吗?你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就就衬得我特别难堪,关键是那刻我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委屈。”

寥寥几语便把回忆全数勾起,陆淮瞳孔紧缩了下,明白迟渊要提及的是什么。因惊讶他倏而坐直,腰部绵延不绝的疼痛几乎是登时应景。

“我想啊,你怎么能这么不在乎我呢?”,迟渊眸底散着细光,他不停地眨着眼睛防止这光亮越聚越多,见状,陆淮抿紧唇线,把试图打断的话咽了回去,“所以,我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求之不得’,便开始单方面冷淡关系。”

迟渊低垂着头,眉睫掩住眼睛,他尽力使自己把这些话轻松地说出来,尾音却还是颤抖得露馅,哑得不行:“只是吧,我忘了,不是我热衷于挑事,你好像从来都懒得计较是这样的吧?陆淮”

一段回忆有的时候便像是拼图,亲历者是那些碎片,那些隐而不发的情绪和只有自己明了的细枝末节都是不平整的边线,每每契合之后,回忆才完整。

陆淮听着迟渊的话,眸底酝酿着情绪,他为了避免迟渊的纠缠不清,此刻确实应该顺水推舟地把迟渊的猜想尽数坐实,实在不行,他大可以选择沉默。

不然呢?说什么他从未想过迟渊会有这样的情绪,而更没想到对方会就在此时此刻如此剖白。

陆淮敛眸。

“你当时受伤了,是么?”,迟渊仍是问了出来,他语气里带着恳切,随即又低落下来,“你那时为什么不说呢?”

·

“我无比的希望,同我一起捧起奖杯的人会是你。”

-------------------------------------

陆淮心脏微拧着,素来淡漠的神情罕见浮起几分无措。

迟渊略带哽咽地说完最后一句后再没说话,他无意识地蜷起指尖,思绪在岑寂之中飘得很远。

其实,那天决赛,他去了现场。

说来也巧,大概是他们俩天生不和的缘故。陆淮记得当时他得去大会堂参与演讲决赛,与迟渊比赛的时间恰好冲突,但他抽顺序时抽到个好签。

他没时间换衣服,甚至没来得及考虑自己那身白西装在运动场有多扎眼,走到外围时,正好赶上决定胜负的最后一球,他本来是想走近些的。

可刚抬步,他便意识到什么。

那段时间他与迟渊的关系直坠冰点,按理来说,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为确切来理解,迟渊应当也不愿意他在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