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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抿紧唇线,把呻/吟吞回肚里,半点没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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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临摹“肆意”二字,一笔一划写出的是迟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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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轻声抽着气,他蜷起指尖,忍着疼,一声不吭。

打不会痛喊出声的人与拳锤棉絮没任何两样,就连最基本的泄愤都做不到。

陆父胸口起伏不定,他眼神中充斥着难以理解。

戒尺作为威慑的力量不再,他将其扔在一旁,他引以为傲、寄予厚望的儿子,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陆父捏紧拳,看着陆淮有点站不稳地趔趄后退,却仍是不对他求饶,没忍住地踹了一脚,不想再看见对方,他厉声道:“你就跪在这给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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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黑雾顿起,猝不及防地挨上一脚,陆淮向右倒去,腰狠狠地磕上茶几,那么一瞬,感觉五脏六腑都移动了位置。

耳鸣甚嚣,感官失灵。

陆淮撑起身,身体因为剧痛抑制不住地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试图用手支着地,费劲移动到冷汗涔涔,只堪堪把尖端从伤处移开。

呼吸牵扯腰背肌肉,喘气都不连贯,陆淮阖眼忍耐,他眉睫颤动着,勉强让自己不晕过去。

他缓了缓,想抬手拂去额间细汗,才觉察到手心里某个东西揉皱成一团——

指尖透过淡薄的照片,从中裂开成两半,还有白色裂纹在其上,已经看不清人像。

陆淮想展平它,待到残缺的照片在眼前出现残影,才发现自己的掌心颤抖得厉害,忍耐疼痛消耗了过多的力气,手臂近乎力竭,拿不住东西。

陆淮眨了眨眼睛。

觉得什么东西在刹那,脆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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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走时闷声不响,陆淮歪坐在地上,感觉自己愈发冷,好像唇舌含着冰块,寒气要从七窍里逸散出来。

他意识朦胧模糊,却感觉自己站了起来,只不过直不起脊背。

腰椎处好似从撞击处断开,他整个人被分成两截,大脑下达的指令就此遇到阻碍,脚步却踉跄地往外移动。

日升月落,今日,他和迟渊有场比赛。

走出几步,陆淮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顿住,边咳边笑,近乎抵着胸口,才能让抑制住让人头疼的震颤。

这是一场注定他无法应战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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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了对手,也成不了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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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被迟渊陡然凌厉的嗓音呵住,不明所以地又复述一遍。

他见迟渊失魂落魄地垂眸,结巴地问道:“陆淮疼得这么厉害是腰有旧伤啊我说错什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