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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表,发觉时间距离他夺门而出已经过了四个小时,才对陆淮已经回来这件事勉强有了实感。

所以,确实只有他一个人在意么?

在意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在意双打时并肩作战?

在意他和陆淮一同捧起奖杯?

他凝视这那扇窗户,莫名执拗的劲泛上来,就是不愿离开。

捏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他总算感受到深夜气温骤降的寒意,却是仍然固执地盯着陆淮房间的窗,那里的灯火是他所站立的长夜,唯一光亮。

他站到腿僵直,身体开始细微地发颤,不知时间到底过去多少,他甚至产生种期待,或许,陆淮不来参加比赛是有苦衷的呢?会不会,是在纠结?是否也是为这件事辗转反侧、不得安眠?

迟渊眼里生出希冀,他仰着头,看见灯——

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了五小时

年少时还不知什么叫心灰意冷, 但他们的关系却是自然而然地疏远了。

迟渊试着回想此事发生之后的细枝末节,除却陆淮退出,那时好像还有不少风言风语,譬如颇让少年人忌惮的“名不副实”, 一群不知道事实的人却无比言之凿凿, 甚至让他也怀疑过, 那场他耿耿于怀却未进行的比赛,是不是只是因为陆淮“瞧不上”,但他学乖了点,没有再去怒气冲冲地质问,也没自不量力地要求再来一局。

他作为当事人,选择不提,也没人不长眼地往他跟前凑。最终各种猜测便沦为不了了之,等事情完全过去,他站在队员前举起奖杯时, 下意识往右侧寻求对视, 看到空位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他和陆淮的联系已经淡得想不起上次面对面说句话是什么时候。

微地有那么些怅然若失。

陈年旧事想来想去也就是远山淡影,知道真切地存在过,但要把现在的自己全然代入当时情景,寻求那些共情, 到底也没那么真情实感。

即使情到真处, 跨越时间、空间,眼泪也就只剩下两三分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 迟渊摇晃地站起来, 不经意地挑了下眉, 才觉得伤口疼得厉害。

他止步,垂眸于低平处集聚的水洼,瞧见自己面目骇人,半张脸被血污了个遍,只有眼睛乌沉沉发亮,还能大致判断这算是张人脸。

迟渊咧嘴笑笑,想着陆淮本就不愿见他,这幅样子怕连门都不让进了,他要去晃悠还是得先处理下脸,就势打量伤口,把额间的头发往下耷拉几分,便没那么显眼。

“去凌秩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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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瞧陆淮眉眼蜷着,便知道人是不大舒服,他叹口气走到窗边把帘子拉上,稍稍阻隔这瓢泼雨声,才侧身询问道:

“你哪不舒服?”

陆淮轻摁住小腹,敛眸朝凌秩摇摇头。

“现在好点了。”

“我跟你说过不好受”,凌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也是,不会让自己舒坦点,吵架不如让迟渊滚呢,你就跟我说别放他进来啊?偏要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