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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周遭世界静默至极,眼睁睁看着陆淮动作,他指尖掐进掌心,依然无知无觉。

他看着温热变成死灰,飞到他眼前,坠落到地面。

尝到口腔里的血腥气,他抑制不住地干咳,一声一声,越来越重。

他跪在地上。

听见陆淮对他说,就当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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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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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抬起头,咳嗽止不住,他近乎佝偻着背,然而迟渊全然不顾,他忘记自己还能做什么,只用手一点点捧,一点点聚拢。

把满地的碎页,一一拾起。

不可以从未存在过。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我来啦

凌秩推门而入时, 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见着陆淮的脸上那熟悉的漠然,不过也与过往模样并不全然相同——

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眸里被乌黑浓密的眼睫掩着,却从下垂的眼尾中瞧见些许怜悯

凌秩蓦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下,慌张着转移视线, 便看到迟渊佝偻着脊背, 跪在满地雪白碎屑里。

他脑海里视觉处理出来的信息表达是这样, 然而所用的描述词理应自诞生起便与迟渊绝缘,他见过轻狂年月里对方的意气风发,也见过半小时前迟渊的理智冷静,这些固定化的记忆被眼前画面一一驳倒,而他——

凌秩,哑然地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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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两人对凌秩的闯入毫无觉察。

可实际上,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们只看得见彼此,是周围聒噪的画外音无法侵吞的气氛, 也是来往不息的人海里全部的余光。

只是从未有人瞧见过那些剑拔弩张背后的特例准允, 甚至当事人也是如此后知后觉。

不然,毁得一干二净的念想证明了什么

迟渊不断地把它们拢起,全然不知自己的指尖是颤抖的,更无暇顾及他到底有多狼狈,曾一心立下不在陆淮面前露一丝下风的“底线原则”也被击碎得无比彻底,他只是眨着空茫的眼睛, 眼前只剩下那些零星的白色。

聚拢来, 告诉陆淮,不可以。

他看见了, 他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哄骗小孩子的手段, 掩耳盗铃的事他从未做过, 现在更不会。

迟渊一字一句,强迫自己在脑海不断地重复,没有察觉到眼前情景越来越模糊,与是他只能弯起脊背,随着起伏弧度越来越大的胸口,在慌张又急切地收拢过程里,轻轻地、毫无作用地,捂了下心脏。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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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想叹口气,不明所以的窒闷让他无法呼吸,他理应是云淡风轻地俯下身来,凑到迟渊的耳边,抑或者伸出手,强迫现在低垂着头的人扬起脸看着他,连视线都不允许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