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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胸口,艰难地呼吸着。手仍是紧紧捏着日记本,他甚至不敢想,陆淮是抱着怎样的心思祝福他与方栖名幸福,他之前觉得陆淮两年留学过于仓促,如今才发觉这是对方逃无可逃之后的无奈选择。

对方只喜欢他,一直喜欢的只有他。

酒后一夜并非是“玩玩”,陆淮答应他时,应当是难过的吧,却还是认为这是个挑明的机会而应允他。

期间无数次他心动的瞬间,是对方小心翼翼的克制,他见陆淮眸色复杂,以为是阴沉的算计,却不想是隐晦的爱意。

因没有退路而藏匿心意,只敢短暂又间歇地探出头瞧瞧他是怎样的感觉,所以才会有那相顾无言的一夜,陆淮再三确认。

而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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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惶惶不可安时,一直都被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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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咬紧唇,望着手中日记,极轻极轻地笑了声。

他自以为煎熬的日日夜夜,不过是陆淮所经历的百分之一,而他不可说的委屈,与这长久又苦涩的年月相比,不痛不痒。

他想起自己和方栖名在一起的那天,陆淮沉默地站在他面前,初雪飘扬而下,众人都说那是天造地设的浪漫,对方红着眼尾望向他,就那么平平淡淡地问他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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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这么爱么?”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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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意忽略和无意忽略的细节,都被称作有迹可循。

心疼和冲动从迟渊心口蔓开,他难以克制地想走到陆淮面前,问问他,这些年,你就这么能忍,为何一声不吭?

可他的立场呢?

迟渊颓丧地垂下手,眼睑敛着,昔日凛冽凤眸蓦然软化,眉梢微弯,承载着痛楚。

错过的两厢情愿,如何圆场?

他一句句狠话往对方心口插过刀子,当时以为对陆淮不过是无关痛痒,自己像是跳梁小丑般只为找回那么点尊严,现在事实摆在他面前,让人觉得讽刺至极。

于是,迟渊坐在原地,等得全身的血凉透,鸦黑色的眉睫颤抖挡住了全部情绪。

他多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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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秩在陆淮病房门口玩消消乐,侧眸却见迟渊失魂落魄地往这边走,嚼糖的动作在刹那间停止。

他狐疑地想,怎么回事?这人不应当正是意气风发么?正好没人能找不痛快

刚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迟渊手搭在把手上,全然忽略他,几欲推门而入。

凌秩连忙呵停:“迟渊,你等等!陆淮还在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