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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料到这人会折而复返。

陆淮疼得发懵,他勉力掀起眼,瞧见迟渊略显担忧的神色,久而不褪的恶心感刹那间便从胃腹蔓延开,他推开人。

喉腔干涩, 因着阵阵干呕而像是被撕扯开, 升起灼痛。空无一物的胃部仿若周遭用坚冰裹着,森森寒气裹住他心口, 陆淮头晕目眩, 掐着边沿的指尖用力到青白才勉强撑住。

他就着这个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 绵密的眼睫垂落,闭眼缓了会。

洗浴室的门在他进来的那刻被反锁,静默了会,陆淮迟缓地掀起眼,镜子中的人毫无气色,哪怕挺直脊背也显而易见地能看出强撑。由此,可想而知,他刚才的狠话更是没有丝毫说服力。

他不明白迟渊为何要来。

甚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觉得在车上的羞辱仍不过瘾,偏要眼睁睁看着他这个败者究竟有多么狼狈不堪么?然后再用言语奚落番,以此来突出胜利者的洋洋自得?

有什么意义?

不会是想打过巴掌再给了甜枣吧?他们彼此面目了解得足够清楚了,又何必惺惺作态

他愿赌服输还不够么?尽力了还得不到,他不要了不可以么?

还是迟渊这场情感游戏没玩尽兴?

陆淮淡漠地勾起唇,眼神里若有似无的凉薄闪过弧光。

·

“陆淮,你开门!”

迟渊拧动门把手,然而门纹丝不动,他抿紧唇线,侧耳听室内的动静,又沉寂得令人发慌。

他拍拍门,眉蹙起,语气不自觉放软了。

“陆淮,你开开门”

倚在洗手池边,丝缕凉意沁过腰背勾得小腹微冷,陆淮垂下眼睫,也没打算继续留在这。

为了避开迟渊,自己遭罪,不值得。

手臂略微发抖,陆淮推开门,却被迟渊径直扶住,他挣了下,没挣开。

“你怎样?”迟渊感觉到陆淮那点微小力道,心稍稍一沉,却仍是扶住,甚至握紧些。

陆淮嘲讽地挑起眉,却是懒得再同迟渊说上半句话,也没力气去讽刺这“虚情假意”扮得有多真,他由着人扶到床边坐下,头枕着,合上眼不愿再搭理。

冷漠无视。

·

迟渊手紧了又松,视线不自觉地从陆淮苍白的脸色移到被褥下仍未有起伏的小腹。

神色复杂地瞥开眼,即使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认知,却依然觉得无所适从。

他沉吟片刻,于僵持气氛中轻咳几声。

“凌秩已经告诉我了”

·

陆淮猛地睁开眼,经历干呕的嗓子声线喑哑,他艰涩地问道:

“你说什么?”

凌秩说的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是迟渊?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迟渊,发觉对方的视线不自然地在他小腹上停留了瞬。

迟渊抿唇表示:“你怀孕这事我知道了”

不顾冷汗涔涔,他直起身,垂落的眼尾若盛起霜雪,他瞧着半米之外的略显局促的迟渊,眯起眼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