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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或者他可以借由这些年的光阴流转,诉说他们之间的羁绊纠葛,称取爱意的斤两,然后捧到陆淮面前,问问对方,这里有颗真心,比万字长诗更厚重,却也比一片纸页更轻薄,会携带轻便,只要你点头应允,陆淮,你要不要?

只是时机不相合。

迟渊摩挲指节,无意识用了陆淮思考时的小动作。

他打定主意很难回头,于是此刻只剩下不知所措。

他想起很多,从陆淮窗边的落寞神色、手腕间无比珍视的纹身到方才王皖一对陆淮所说的“疯话”。

迟渊为自己打上“居心叵测”的标签。也许是因为自己无法坦荡地说出“与我无关”,今日的事情是如此,但已经规划好的日后呢?

他想,他是如此有动机去把这场“表明爱意”变成“不择手段”,但也有可能是他想多。对方冷质感的瞳色落到他身上,是显而易见的打量,迟渊轻笑了声,陆淮不一定会被自己骗。

对方或许会像是回答他那句“试一试”一样,淡淡地“哦”一声,毫无波澜的目光里是观察与探究,心道——这又是迟渊怎样的把戏?

于是现在只能将所有一一咽下,无话可说。

只是这为数不多的真心和别的东西牵扯在一起。

本来那些就够多了

因为要规避怀疑、猜忌,因为不想得到陆淮或许敷衍的回答,因为可能他还是在意“输赢”,在绝无仅有又纯粹的两人情况里、甚至根本无法称之为“博弈”中——不太想输。

迟渊眸色渐深。

“在想什么?”

陆淮状似不经意发问,心跳莫名如擂。

短暂的温存总是有限,每一次都是沙漏倒转,他须得时时提醒自己回到现实里,还要控制着不去辨别是否会有虚情假意,大概是认识清楚也无用,他执拗得过分的性格,注定半只脚踏入棺材还是不愿回头。

无论迟渊做了什么,他不过接招就好。

历来如此。

他们本来便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而这些滋长的情绪,大抵都在于不甘心。他妄图增加一段描述他们关系的语句,然后试曾排列先后顺序。

谁都不会心软,却希望“心软”会是优先级。

“没什么。”迟渊惯性否认,此时陆淮锁骨处的扣子解开,红印在白皙肤色上如同红梅映雪般明显。

知道陆淮脸皮薄,他昨晚极力克制,就算是坏心思作祟,留下的痕迹也极轻,但此刻还晃了他的眼,一时之间大脑罕见地断片。

停顿半瞬,迟渊垂眸捡起自己的话:

“你既然有事处理,我就先走了。”

“不想解释么?”陆淮舒缓着肩颈,没有注意到迟渊炽热视线的微顿,他抬起眼,提及原本准备揭过的事。

“或许,我会听呢?”这后半句在齿间嗟磨良久还是被舍弃,他抬眸视线落到迟渊身上,一眨不眨地等着回答。

“我以为”迟渊刚刚开口,思量着换了说辞,他手指蜷起,罕见地感受到无所适从,“你的想法才有意义,我的解释应该无法取信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