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一直在这里过这种不人不鬼的日子么?!
究竟是谁做的?
难不成是……
白洛狭长的桃花眼中崩出一丝冷意,随后一把搀着沈之鹤的胳膊。
“沈师叔,走,我带你离开这鬼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沈之鹤怔怔的看着他,神色中有疑惑。
白洛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
“我想问问你,关于我身世的事。”
闻言,沈之鹤抓着他袖子的手却一松。
他眼神慌乱的看着他,突然踉跄着爬起来,拖着自己的那条残腿,朝着跟白洛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跑开。
白洛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沈之鹤是在逃避他。
“沈师叔!”
白洛追上前,有些不解的拽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沈之鹤推着他的手臂,垂着头连连摆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赫赫声,像是破败老旧的风箱,带着沧桑的磨砺感。
从他的动作,白洛看出他是在回避他,不愿直视他。
白洛微微拧眉,看出了他的意思。
“沈师叔,你是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
沈之鹤缓缓点头。
“为什么……你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样子,是被人害的吧?你不想报仇吗?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白洛拽着他的胳膊,好看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小时候义父对我有些严厉进经常罚我,几个师叔中,就你对我最好,总是偷偷给我带好吃的,我都记得,沈师叔,你这些年遭遇了什么,还有我身世的事,你若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好吗?”
听到这话,沈之鹤垂着头,肩膀突然轻微的耸动起来。
白洛低头,惊讶的发现,沈之鹤落泪了。
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深红。
他深深的看了白洛一眼,那眼里,包含着万般复杂的情绪。
白洛有些诧异的松了松手。
趁着这个空档,沈之鹤将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之后一瘸一拐,逃也似的离开了。
白洛拧了拧眉,再次跟了上去。
不过这次他没有强行逼问他,而是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跟着沈之鹤到了一件破败的瓦房,里面满是霉味和馊味,旁边还有一团乱糟糟的干草,应该是他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沈之鹤蜷缩着身子躺在干草堆里,微微闭上了眼。
已经入冬,屋内一股阴冷之气,冻得他单薄的身子有些发抖。
白洛蹲在他的身边,缓声道。
“沈师叔,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子,但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我敬爱的沈师叔,今日我过来见你,可能有些突然,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沈之鹤始终没有吭声,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一般。
白洛也没再勉强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他便转身走了。
离开的时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了沈之鹤的身上。
等到他走后,沈之鹤缓缓睁开了眼。
一双浑浊的眸中情绪复杂,随后在深处逐渐蔓延出一股深切的愧疚与悔恨。
……
摘星阁。
七楼的门被打开,冷意裹挟着夜色闯进来,让整个楼内的气氛都冷了几分。
慕容珩披着玄色的大氅踏步走进来,冷白如玉的脸上泛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冷夜伸手将他的大氅解下,之后便退了出去。
慕容珩弯腰坐在房间中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看向立在一侧的朱雀。
“何事?”
朱雀密信给他,让他亲自过来摘星阁一趟,必定是有大的事情。
“主子,有重要的事。”
他银色面具下的半张脸,凝重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