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想要的更多。
“不好!”半晌,容娡呜咽着哭骂出声,却忍不住揪紧他的衣襟,悄悄朝他凑近,花瓣似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吻他的薄唇、下颌。
泪珠滑落,水声潺潺。
谢玹抽回沾满水渍的手,听到她的回答,眼白中的血丝越发密集,宛若裂开的冰面般一寸寸扩大。
“你想让谁来,嗯?”
他极轻的笑了一声,染着湿意的清俊眉眼,扫了一眼泛着水光的指尖,眉梢挑起一个锋锐的弧度,“你是因我才如此,姣姣。”
药效似乎有所消减。
容娡咬着唇,恼的抬脚蹬他:“你管我想着谁!你既不愿,那……那随便谁人都可以!”
不知碰到何处,脚尖似乎受阻。
轻微的嘶气声传入耳中。
容娡滞了下,察觉到什么,心尖倏地一颤。
旋即小腿便被拽到一旁。
谢玹摁着她,额头抵着她的眉心,气息沉而不稳。
他的眼眸似一泓湿润的幽泉,眉骨锋锐清峻,整个人恍若暗夜之中的俊美妖邪:“随便谁人都能解药?姣姣,你当真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肆意的轻笑一声。
蓦地倾身顶压——
锁链哗啦一声,发出碰撞的声响。
容娡正在胡乱踢蹭的足,倏地僵住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空白。
像是一条上了钩、在岸边暴晒而干涸的鱼一般,被人攫取呼吸,脑中嗡嗡作响,一动不能动。
她张开唇,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
最初的窒息过去后,药效却更为难捱,令她的脊背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一样紧绷。
弓弦之上,那只执笔抚琴的手,此刻却并未在做什么高雅之事。
恍惚间,她这条鱼好像横在了砧板上,被锐器死死钉住,毫无挣脱的可能。
鱼腹被人用钝刀剖开,将她劈成两半,刀锋滑过时,攒出极致的涨痛——
哭吟终于脱口而出。
—
容娡还未亲眼见过玉璋。
身体便先她一步感受到了。
春雨
容娡的瞳仁在微微轻缩, 纤长的睫羽簌簌扑颤,绯色的眼尾残存着晶莹的泪珠。
她仿佛仍未从方才——那个未曾谋面的玉璋带给她的,那种陌生的、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神情恍惚而失神,白皙的面庞却也因此显得柔软乖顺, 像祭坛上温驯的绵羊, 被强悍有力的长矛高高挑起, 牢牢钉着, 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
只能无助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而谢玹微微抿着薄唇, 克制着某种情绪, 同样是一动不能动。
他不再是如指诸掌、无所不能的神明了。
事态再次因为容娡, 脱离了他原本的掌控。
但是这一次,谢玹的心里反而滋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不知该怎么来具象地表述这种感觉。
似乎是,想要将她融进血肉里,拂去她眼尾的泪珠,怜悯的吻她的额头。
但又似乎,更想攥住她的双手,不顾一切地, 让自己深深烙入她的神识深处, 完全将她掌控, 让她的每一滴泪都为他而流。
彻底的,令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清醒着沉沦, 狠戾又放肆。
像是渴到极点时、不管不顾要饮下鸩酒的疯子。
陌生而奇异, 攒积着极致的渴求与谷欠望。
令他抛却清规戒律, 忘却君子端方, 如同世间无数俗人一样,甘愿投身于曾经漠然置之的孽海情天, 沉溺于她所带来的、从所未有的欢愉。
谢玹阖了阖眼,雪净明淡的面容,覆上一层薄薄的蛊色,好似浸了一层如醉如梦的美酒,沁出清魅绝艳的情动。
俊美又危险。
额角与颈侧的经络也在紧紧绷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