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杀!
风中凌乱
死局!
这是个真正的死局!
白玄女不死,水镜不会破。
可白天的白玄女是云昭,夜里的白玄女是鬼神,这局还怎么破?
‘别杀他——’
云昭来不及说话,意识便堕入了黑暗。
附身夜玄女的鬼神还未睁眼便感觉到了无尽虚弱,体内空空荡荡,不留一丝香火力。
身前不远处,有一双杀意决绝的眼睛冰凉地注视着自己。
夜玄女:啧。
睁眼,只见东方敛单手摁剑,指尖轻叩。
这是杀人前奏。
东方敛开口,语气意味不明:“醒了?”
夜玄女眼皮微掀,很淡很淡地瞥了对方一眼。
他了解自己。
这种时候,大概只有留下一句遗言的机会。
说点什么呢?
四目相对。
夜玄女嗤地一笑,懒声开口:“看什么看,没见过好看的男人?”
“?!”
东方敛再一次很不争气地瞳孔地震。
这语气,这神态,这欠揍的表情……简直熟得不能再熟!
这不就是自己在陇阳道对小女鬼说过的话?
这死变态,是在学自己?
捏在剑柄上的指节微微发白,东方敛认真道:“那只女鬼到底在哪里,说出来,我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行。”夜玄女笑了下,提步走向一旁,寻了块干净的老墓碑,吹一吹灰,坐下,抬手指指对面另一座墓,“别客气,坐。”
东方敛走近,低头吹灰,大马金刀一坐。
夜玄女姿态闲懒,黑袍广袖微微垂在冰冷的石碑上,目光颇有几分好奇:“兄弟,你见过她几面?知道她是个什么鬼?这就喜欢上了?”
东方敛嘴硬:“不是喜欢。就,她长得还行。”
夜玄女嗤一笑:“我还能不知道你。”
东方敛:“?”
东方敛不服:“你懂个屁。”
他眼珠微转,指尖无意识地在墓碑上一敲一敲。
硬要深究的话,他和小女鬼其实只见过两面——严格来说只有一面。
陇阳道他都快死了,视野被血糊住,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朦胧感觉到她的存在,稀里糊涂和她说了句话。
青楼再相见,他一开始都没能认出她来,还以为她是个抢花魁的鬼。
什么鬼也敢大放厥词,要他等她三千年。
她想得美!
说来也奇怪,每每想到这个鬼,心里总会有股莫名的焦躁,没着没落,就好像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和这个女鬼在哪里还有过交集。他这日子过的,不是在杀人,就是在被杀,哪有空整什么风花雪月。
但他总是放她不下。
怪,就很怪。
东方敛摁住心底浮起的暴躁,抬眸,笑吟吟望向夜玄女:“你跟我已经没得打了兄弟!怎么样,是你自己老实交待?还是等我动手杀了你,自己摸尸体?”
夜玄女垂着眼睛笑。
月光落在“她”的黑袍上,泛起一层银浪,衬着“她”那一身气质,就很装。
东方敛看得浑身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