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2/2)

她没去计较对方是怎么知道她的私人电话号码,听到他愿意去治疗,那就代表他本人是有活下去的想法,这对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来说是很好的事情。

玉荷不善良,但也不至于在这一刻给对方泼一盆冷水。而且,他还只是个孩子。

活着,健康的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那恭喜你。”轻淡又温柔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出。她没有质问他为什么弄到她电话,也没有前些日子的冰冷。

所以,她是真的在关心他。她和那些人不一样被喜欢的人关心,不管是谁都会开心。

闫惑也不例外,再打这通电话前,他设想过很多场景。比如被对方质问,再比如冷漠无言,好在这些都没发生,他没有让她讨厌。

他就像一个怪胎,藏在角落里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上的人。他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喜欢,他怕被对方嫌弃。

可不管他怎么隐藏,他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且还是得不到爱产生了心理问题的缺爱少年。敏感又脆弱,在喜欢的人面前没有一丝收敛。“其实今天是我来这里的第三次,我有很好的接受治疗。”

“嗯,会好的。”她开了免提,就将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随后捧起冒着热气的茶杯品了起来。

那边人得到轻微的回应,就很高兴,闫惑有很多话想要和玉荷说,可当真的能说上话时,他又无言起来。只有干巴巴的几句,没什么营养,也让他自己嫌弃。

“我会听您的话,乖乖接受治疗。”就像是小狗在讨主人欢喜,他的治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

这话把玉荷逗笑了,但不管有多好笑,最后她都只是沉默。然后直接道:“既然没什么事要说了,那就先挂了。”

礼貌又疏离的声线,让闫惑喜欢又讨厌。但这刻,他根本来不及讨厌,因为喜悦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只觉得玉荷也是喜欢他的,或许不是喜欢,但绝对不讨厌。他长的并不丑,甚至还算好看,很多女学生都向他表过白。

所以,她会喜欢他的对吧。

就算不喜欢,也一定是不讨厌。

闫惑其实很迷茫,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似乎,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某些东西,就像是有瘾一样。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就会有第二次,并且越来越多次,以及越来越贪心。

他根本没办法阻止,他只知道去靠近。瞒着自己那隐晦的心思,对她一次又一次试探。

好在那么多次,她都没有拒绝。

可这些似乎是有时间次数限制,除了前几次,后面打给她的电话就很少会有接通。她不理他了,就像次数用完。

闫惑慌了,他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明明前几次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她发现了?

但没有,他从来没表现出过喜欢她。所以是不成立的,他在想,是不是她在忙,所以没时间接他电话。

如果讨厌,不想他有联系。要做的是,将电话拉黑。不是现在这样一直不接,可她又能忙什么,忙到一两天都直不接他电话。

他给她打了一个两个,最后还是没有接通,他就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坐在床下可怜兮兮的盯着手机上那串他从心里医生那里偷来的数字。

玉荷没有将他拉黑,是因为他有病,她怕直接拉黑会给他造成更严重的心理问题。她不想给自己的女儿,增添罪恶。

但她也实在不想和他交流,她觉得他聒噪,也觉得没必要。她不是心理医生,也不了解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她选择漠视。

她想,时间久了他会明白,就不会再给她打电话。

年关将至, 蒋东晏工作更忙。

玉荷在家准备蒋月过年要穿的衣服,她这个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她一个人照顾。从来没有借过别人的手。

现在长大了也一样,她会帮她准备明早要穿的衣服,会给她细心的做好便当。

事无巨细, 样样周到。

等弄好这些, 玉荷走出蒋月的房间, 与此同时几名保洁人员从蒋东晏的卧室出来。看到她, 几人恭敬低头。

玉荷点点头,就从他们身边走过。

来到客厅,她喝了口水, 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下午四点。她家用餐的时间很固定,所以当时针落在四点时,她就立马问张妈, 蒋月什么时候回来,她现在在哪里

可不知道是不是玉荷的错觉,她感觉今天的张妈有些怪。也有些踟蹰, 就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不敢告诉她。

玉荷的第六感很准,很快, 她的脸色不好起来。因为她意识到那件事情或许和蒋月有关。

意识到她或许察觉出什么。

张妈再也不好隐瞒, 连忙道:“小姐闯了祸, 她在闫家玩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和闫家的小少爷发生了矛盾。”

“然后, 拿-刀-捅-了-人。现在, 先生在处理。”

张妈这话对玉荷来说无疑不是晴天霹雳,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玉荷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事情。

她的女儿明明那么乖巧, 那么可爱。不可能这种事情,她是有一些小脾气,但绝对不会恶毒到拿刀捅人。可张妈也不会骗她,玉荷本就瘦弱的身体,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站不稳。

“什么时候发生的。”她压住火气,强制冷静的问,手撑着沙发边缘不让自己倒下。

张妈见此,连忙上前扶住。

“两点的时候,蒋先生怕您担心,就让我们别告诉您。”事情已经说出,张妈这时候也没有在隐瞒的必要。

“你别担心,人已经救了下来。在医院,没事的。”张妈怕她气急攻心,也怕她担忧过度,所以连忙解释道。

但这些解释对于玉荷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只知道,她乖巧懂事的女儿,已经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