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廖昙清嘹亮的嗓门振聋发聩,他方才差点就要点头了,甚至都想直接问宋音尘为何要去那儿。
现下冷静下来,便不着急了,左右这事还要慕容星海来安排,他明日找机会打探下缘由便是。
酒过三巡,畅谈天地,还未到夜半,多半人就有些醉了。
云栎潇酒量一向不好,但又经不住爱喝酒,于是方才便拿了一款据说是男女老少皆宜的果酒,尝过一口后,发现这味道如同柑橘般甜爽可口,瞬间爱上了,便不断地吩咐下人去取,直到他手中喝空的酒壶怎么都着不了地,他半眯着眼睛回头一看,才发现他身后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好些空酒壶了。
云栎潇:“……”
似乎是那些空酒壶的数量让云栎潇意识到自己喝得太多了,他开始觉着身体有些重,再被蒸腾的热气一熏,连脑袋也愈发昏沉,仿佛没了骨头一般,歪歪斜斜的就要往边上倒,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的意志力也抵抗不过那迅猛侵袭而来的浓烈酒意,直直就往边上栽倒,却并没有溺进水里,反倒好似枕上了一个舒服的“肉垫”。
云栎潇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迷迷糊糊地抬头望去,就见到一个轮廓分明的下巴,然后下巴的主人就将他拦腰抱起。
骤然离开温热的池水,加上夜风一吹,还穿着湿透的浴袍,云栎潇冷得颤了一下,紧贴住对方裸露的胸膛来取暖。
暖意抵达的时候,云栎潇又困倦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又责怪又心疼道:“还是那么贪杯……”
对方身上的味道是他很喜欢的冷香,还好似有些熟悉,云栎潇费力地再次睁开眼睛,这回看清了,原来是宋音尘。
既是宋音尘,云栎潇便屈从本能,卸下了所有防备,闭上沉重的眼皮,由着他将自己抱回了先前换衣裳的屏风后面。
衣袍被褪去后,宋音尘便拿了毛巾给他擦拭,身上已经凉了的温泉水被擦去后,干燥的感觉分外舒适,可是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宋音尘给他换上干净的寝衣。
他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不高兴地再次用力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到宋音尘半跪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好似灵魂出窍一般。
云栎潇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就见他捏着白色毛巾的手停留在自己胸前,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快点给我穿衣服,冷。”
“栎潇,你这里怎会有疤?”
云栎潇又低头瞧了瞧,确认宋音尘指的是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后,先是愣怔了一下,混沌的大脑完全没发现宋音尘喊的名字不对,笑嘻嘻道:“因为里头本来有只虫,一直让我很疼,我寻思着长痛不如短痛,就用暗器把它扎死了…”
说罢便不耐烦地锤了锤宋音尘的肩膀:“你别研究我的疤了,快给我穿衣服!不然……”
云栎潇撅起红润的小嘴,轻轻吹了下口哨,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了一只蝎子,他用手指重重戳着宋音尘的脑门:“我就让我的幼蝎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