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瞧见他后,眼底划过一丝惊讶,然后全无被抓包的忐忑不安,反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我哪有骗哥哥,我这里确实有一条疤!”
说着就凑过来,用葱段般的手指像模像样地指指自己上扬的眼尾处,稚嫩无邪的声音非常认真:“哥哥,你看,在这里。”
慕容星海借着月光看了老半日,才将一条淡淡的细纹确认为少年所说的疤。
慕容星海:“……”
他又好气又好笑,正想教育少年以后不许骗他,可在对上少年那紫葡萄般的大眼睛后,突然就忘了要说什么。
他急急忙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和少年拉开距离,将香囊塞进少年的手里:“你掉的东西,早些回房,哥哥这就回去了。”
……
自那日后,慕容星海就对这少年念念不忘,可每次外出回来,提着好吃好玩的想去找少年,又半途打起了退堂鼓,同今日如出一辙。
慕容星海终于问出了这段日子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你说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
“变态?”侍卫重复了下,沉默了几秒后,恍然大悟地惊叹道,“合着公子你是对这小公子起了那样的心思?”
慕容星海的脸色不太好看。
喜欢美貌之人本是本能,他平日里也不拘着,有过好些个红颜知己,可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被这么一个小孩牵动心绪。
他虽不是正人君子,可也断不是无耻小人,正因为心里这道坎,他才无数次想靠近又退却了。
侍卫跟着慕容星海这么多年,从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想了想后道:“公子不必如此忧虑,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既然对这小公子有好感,真心想要对他好,就别拘着。”
“这小公子刚失去双亲,又身负重伤背井离乡,当真是可怜,公子可先以哥哥的身份好好照顾他,至于其他事,大可日后再说。”
慕容星海略一沉思,觉得侍卫所说甚有道理,他低声道了句:“也许是因为我太过在乎,才会这样束手束足,怕在他心头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轻轻摇了摇头:“说出来真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随即他重重拍了拍侍卫的肩膀,终于爽朗地笑了:“你从小陪我伴读,果然没有白费功夫,这人生道理跟我一样通透!回头去账房多领一年的月钱,我赏的。”
侍卫:“……”
门外的动静丝毫没有逃过门内人的耳朵,云栎潇若无其事地翻过一张书页。
慕容星海这段时日经常会来这间别院,却从不进来,心思实在很好猜。
他从很早之前就了解过慕容星海这个人。
论纨绔,他比不得宋音尘;论心机,他比不过羽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