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君涧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那就算了。
君涧清自然懂了。
可她却盯着程颜道:“你总要习惯。你自己经常说的话,你难道忘记了吗?”
程颜的神色变了一瞬,垂在那里的手下意识想握紧,又不想在这样聪明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内心,便强忍着,倔强地盯着她。
“是吗?”她忍下不合时宜的难受,觉得这是因果报应,自己自讨苦吃。但君涧清这样说了,程颜明知道难受的责任自己也有一半,但还是觉得委屈又难受,难以接受,毕竟从前的君涧清从不会这样对待她。
程颜说:“也确实,但我觉得我应该很快就会适应另一种睡觉方式,没必要从现在开始就适应。”
“——除非,我有必要现在就开始适应。”
这话说的很绕,程颜顿了顿,又接着说完:“毕竟你有权随时中止一切。”
话吐露完,程颜别开脸,等着生气的君涧清继续回刺自己,不就是难受吗,吵架不难受难道她还要高兴吗?
她能接受的。
吵架嘛,不就是亲近的人互相往对方最敏感的地方扎刺吗。
曾经的程颜觉得这是一个很蠢的方式,吵架应该就事论事,不该这么吵。
可是真的到这种情况来临,和君涧清的第一次争吵,她心里痛苦,便也下意识想让对方感知到自己的痛苦。
那么怎样的方式才能让君涧清知道自己的难受呢?
自然是让她也痛苦。
痛苦共频,我有多么痛苦,就让你多么痛苦。
可是程颜忘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爱人的深浅不同,痛苦也不同。
只有爱意对等时,痛苦才会同频共振,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
久久的沉默再次充斥在两人之间。
程颜和君涧清无声的对峙着, 眼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却都表情平静,有种势不让对方堪破自己内心的意思。
半响, 君涧清凉凉开口:“脸凑过来。”
“?”程颜的眉毛皱在一起, 警惕道:“你什么意思?还想拧我?”
君涧清盯着她, 没解释什么, 只是说:“过不过来?”
程颜:“……”
说实话, 不想过去,怕疼。
但君涧清已经主动开口, 程颜品了品这里面的意思, 在她的注视下有点发虚。
“过去,过去。”程颜默默把脸扭到没有被拧的那一边,凑过去,闭上眼睛说:“要打还是要拧,来吧。”
君涧清的目光落在她这侧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压在心底的怒气耀武扬威的彰显着存在感, 都被她一一掩下。
她果断地伸出手, 毫不留情地拧上了程颜的脸。
君涧清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怒火与痛意。
“嘶——”程颜叫了一声, 又呲牙咧嘴地忍住了后面的哀嚎。
果然!又是揪她的脸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