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颜突然了悟,无论心意有多么契合,她也不需要爱情,那只会使她感觉到惶恐。
她努力在心底告诉自己,人都能在时光中逐渐走向自愈,她终将在漫长的时间里实现自我疗愈。
程颜一遍遍地在心底重复,以此来说服有过片刻动摇的自己。
“对不起。”程颜低声说,眼底有些痛苦。
对不起。
眼泪是骗你的。
挽留是骗你的。
就连对你的喜欢,也是表现出来骗你的。
我给你一点你想要的,也是骗你的。
我贪恋你的身体,这是欲/望。
我只是想要这样一段关系稳定下来。
她眼底的痛苦与愧疚不是假的,三个字被她说出了无尽的哀伤。
君涧清的表情也不再是强撑的冷漠,似有软化。
程颜看着就这样被她轻易动摇的君涧清,忍住情绪,忽然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她。
下巴抵在君涧清瘦削的肩膀上,程颜眼底的痛苦与歉意几乎要凝结成雨水,滴滴答答落下。
“君总,我真是太坏了。”
君涧清的腰被她箍得生疼,她感受着脖颈间的热意,轻声问:“你坏在哪里?”
“我坏在不应该在那晚离开你,去了别的客房。不该隻给你发寥寥几句微信关心你,得不到回应就没有继续。不该赌气,一直不见你。”
“一直不见你的,不是我吗?”
“不,是我,是我惹你生气了,你不见我是应该的。”程颜飞快地说。
她听见君涧清轻轻地笑了,带动着二人紧贴的胸腔震鸣。
君涧清扯了一下程颜,没扯开,又用了力,这回终于退出程颜的怀抱了。
果不其然,年轻的姑娘眼睛哭的红红的。
“你变乖了。”君涧清说。
之前的程颜,是会和她顶嘴,刺的她心底难受。
程颜抹了下脸,扯出一个微笑,“因为是我做错了事情。”
君涧清看着她,好像有一瞬间透过她泪洗过的眼睛看到了别的,也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声音平和而稳定,“我以为你会说‘合同协议上没有规定我人被你包养,想法还要被你掌控’。”
“这才像是你应该此时此刻向我说的话。”
倔强的,带刺的。
自己不舒服,也不想让别人舒坦。
这才是程颜,而非眼前这个柔软诚恳道歉的人,没有一丝棱角。
温柔柔软的永远只是她的外表,而非内心。
“毕竟,这件事情上,你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切都按照协议进行了。”君涧清缓缓道。
“所以,颜颜,你在愧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