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涧清的手被她握住,她顺势将右手里的笔放下,不在意道:“或许吧。”
程颜的视线从熟悉的钢笔身上掠过,皱眉不讚同道:“什么叫或许?病了就要看医生啊。而且你不舒服,还坐在书房里工作什么?应该早点休息的。”
“睡不着。”
程颜诧异:“嗯?”
君涧清神色怏怏:“躺床上试过,静不下心休息。”
程颜这才注意到她是穿着睡衣办公,显然之前已经洗漱过了。
“……那也不能明知道不舒服还到书房办公啊。不过怎么会静不下心,发烧了吗?”
她凑近,抬手往君涧清的额头探,发现探不出什么。
“你测过体温了吗?”她问,发现君涧清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无言的气氛在流转,程颜挪开目光,说,“算了,我去找一找测温枪,你测一测吧,顺便给你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让她来看看。”
她挪脚就要离开。
转身的下一秒手腕被人一把拉住,冰凉的温度落在肌肤上。
“心不静,可能是因为床太大了吧。”
程颜顿住:“?”
她从这句话出品出一些微弱的依赖。
除了依赖,好像还有一点习惯。
程颜回头,垂首看见君涧清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的脸很白,唇色也很白,衬的漆黑的眼睛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认真。
因为她身体虚弱,所以那股羸弱的气息在这个夜晚成倍地被放大。
可她握她手腕的手却很用力,指尖发白,青筋凸起,程颜甚至能感受到微妙的痛意。
程颜没有挣脱开,而是扯了扯唇,露出一个笑,“君总开什么玩笑呢?床是正常尺寸诶。”
君涧清盯着她脸上若无其事的笑,那笑容虚浮的覆盖在表面,使劲一扯好像就能把它扯掉。
“是这样吗?”
程颜笃定:“是的,君总你肯定是被身体影响了。不是都说生病了的人喜欢东想西想一些事情吗?可能你现在就是。”
她脸上重新露出关切的表情,真诚而恳切,说:“你记得把夜宵吃掉,再放一放就凉了。我去找测温枪,待会儿就过来。”
“嗯。”
君涧清淡淡地应下,当着她的面,放下拽着她的手,转头拿着汤匙盛了一口汤咽下。
见状,程颜放心地笑了,而后脸上重新染上忧虑,离开书房去找测温枪。
背对着君涧清走出书房时,程颜脸上的诸多情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整张脸显得特别空,特别淡漠。
下楼时,吴姨正在楼下,见到她面无表情地从上面下来,担忧地问:“程小姐,怎么了?君总……责备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