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心怒目圆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地衝过去,揪住士兵的衣领,吼道:“你再说一遍?!”
“你再说一遍你刚刚的话!”
那士兵不明所以,隻能结结巴巴道:“是、是可以吃的粮食,若是江口县官兵控制得当,这批粮食应该够整个县城吃上十天。”
孟清心骤然跌坐在地,面色惨白,一遍遍重复道:“够吃十天、够吃十天。”
金夫人等也是同样表情,这些日子的自责愧疚都好像变成了笑话,若不是那些官兵,她们明明可以救下魏莹母女的。
“足足够吃十天?!”孟清心双手抓着脑袋,彻底崩溃。
盛拾月扯了扯干裂的嘴皮,喃喃道:“那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眼前又闪过刚入城时,那几个官兵大口喝着肉汤的满足表情,若是为了保全自个性命,贪下这些粮食,又何必喝什么肉汤?
寒气从脚板心往上冒,盛拾月顿时起了一身冷汗,无意识握住悬挂在侧腰的长刀。
一直站在旁边的锦衣卫,终于开口道:“殿下,我等有事禀报。”
盛拾月扭头看向另一边,隻道:“说。”
那人看了眼周围人,竟警惕地上前,附身在盛拾月耳边道:“我等并非追随孟小姐的踪迹而来,是猜想到导致此次水患的原因。”
“从几年前开始,江口县人就开始朝大梁各地大量贩卖河沙。”
盛拾月抿紧嘴角,终于找到江口县为何格外富裕的原因。
那锦衣卫又道:“堤坝附近平坦,又有平坦小路,便于车马前行,开采最为严重。”
捏紧刀柄的手紧了又紧,手背青筋鼓起,盛拾月极力压低声音,却更像是咬牙切齿一般出声:“县衙不管?”
按理来说,周围县府应派人手在堤坝周围巡逻,日夜守岗,以防他人恶意毁坏堤坝,京城那边也会定时派出官吏巡查,监督、修缮堤坝,以免水患发生,可江口县却能明目张胆地开采数年河沙。
那锦衣卫摇了摇头,隻道:“我们隻探查到这儿,本想混入城中,却意外发现孟小姐的踪迹……设法搭救中被他们察觉,一并抓入牢中。”
说到此处,这人又站起身来,恢復正常声音道:“幸好有金夫人的手下互相配合,才骗得一个江口县人前去传信。”
握着刀柄的手反反覆复握紧,青筋紧紧鼓起,曲折指节上的圆骨清晰,几乎要破皮而出。
盛拾月咬紧牙关,入城后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反反覆复在逼迫着她,可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纨绔了,她现在得顾全大局,最好和宁清歌一样,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感觉,以免周围人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