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歌眉眼带笑,看着这人口是心非。
羊肉下了一半,盛拾月才想起今儿做了什么,从起床穿衣到出门做聊什么,一股脑地说出来。
宁清歌一直含笑听着,直到听到盛拾月提起她和徐三痴的对话,笑意才有些收敛。
盛拾月不曾注意,还将此事当做趣事,笑着和宁清歌提起:“……那徐三痴也有趣,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非编出一个你我时常粘在一块,所以才能在未好前,嗅到你信香的借口。”
宁清歌捏紧筷子,像在思索什么,手背青筋微微鼓起。
盛拾月还未察觉,又抱怨道:“她也真是的,我好几月前就叫她给你把把脉,写一副调养身子的药方,可她磨来磨去,一下说自己要去赌坊,一下又要喝酒,拖延到现在。”
“话说回来,她说我快好了,隻需再扎两回针,你都不知道,那针可疼了……”
盛拾月不满地抱怨。
宁清歌放下筷子,突然开口:“殿下,我有一事尚未告知于你。”
盛拾月一愣,偏头看向对方,茫然道:“什么事?”
她皱了皱眉,冒出些许不好的预感,又说:“宁清歌你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
宁清歌沉默了下,才缓缓道:“是关于殿下的治疗,我……”
木栏外人声喧闹, 酒后的言语总让人生笑,雅间里的铜锅滚烫,烧得通红的碳火冒出一点火苗,羊肉汤冒出诱人的香气,
若是往常, 盛拾月最喜在饭饱之后,打一碗热汤, 一边看着窗外雪景, 一边慢慢抿。
可如今, 她隻是放下碗筷,规规矩矩坐在那里。
之前的大氅已被脱去,隻剩下厚实的棉袄,衬得她面容白净乖巧, 比之前多了一分书生气,唯一可惜的是她眼眸无神,愣愣倒映着对面红光, 便像个没有魂魄的陶瓷像。
宁清歌有些担忧,暗自后悔, 不该在此刻将此事说出, 可话既已到这,又哪有反悔的道理, 于是隻能喊道:“殿下……”
盛拾月沉默了下, 摆了摆手才道:“我没事, 你继续说。”
“此处有些吵闹, 要不等我们回府之后, 我再尽数告知殿下,”宁清歌突然有些退缩。
可另一人却没有答应, 隻是又重复了一遍:“你继续说。”
她迟缓地补充:“我听得见。”
她又一遍强调:“就在这里,现在说。”
对方态度坚决,宁清歌无法拖延,停顿片刻才缓缓道:“倚翠楼一夜后,我便已派人四处打听原由,同时设法寻到徐大夫。”
这些都是盛拾月已经知晓的,闻言,面色稍缓,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