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定了定神,将所有猜测都先压下,不管如何,还是等出宫之后,再与宁清歌细细讨论。
半柱香后,三人抵达宫殿之中,刚踏进门就一愣。
淮南王孙女、太府寺卿女儿还有宁清歌都已落座。
看似正常,可是盛凌云刚刚才开口选中太府寺卿女儿,从宫中到她府中唤人,起码也要半个时辰吧?
更别说远在封地的淮南王孙女,这是几日前就派人将她请入京了?
三人面色一肃,都感到了莫名的压迫感。
风吹起檐角铜铃, 鸟儿扑扇而起。
盛拾月大步走至宁清歌身边,跽坐于矮桌前,下意识牵住对方的手,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宁清歌知她心中不安, 伸出另一隻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温声说了句:“放心。”
清冽的声音一如往日沉静,将对于未知的焦灼抹去。
盛拾月抬眼看向别处, 宫殿奢华依旧, 偌大的空间对称摆放着六张马蹄腿矮桌, 正中高台设主座,六皇女、八皇女都在离主位更近的位置坐下。
淮南王孙女原先坐在别处,见六皇女往前,便主动起身, 寻到六皇女身边,扯着对方的衣袍,表情竟有些依赖。
八皇女则是亲自走到太府寺卿女儿面前, 邀她往前同坐,因不熟悉的缘故, 两人隔着稍远距离, 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着。
盛拾月收回视线,便低头抿唇笑起。
若按官职地位, 宁清歌应坐在右边、距离主位最近的位置, 可她知盛拾月不愿亲近陛下, 肯定会选稍后面的位置, 所以主动坐在后头, 惹得那两个坤泽也跟着她往后坐,直到现在才往前。
“怎么了?”宁清歌偏头看她, 如墨玉般的眼眸温润,倒映着盛拾月的身影。
盛拾月不好直说这些小心思,隻扯了扯她的手,低声道:“我今天穿了你的袍子。”
“我知道,”宁清歌语气柔和。
盛拾月往日衣袍鲜亮,最喜绯色,可因今日要入宫、不想太过惹眼的缘故,左挑右选,最后取出宁清歌的衣袍。
这衣袍确实素净,青底的宽袍大袖,交领处用银线绣出朵朵莲纹,发丝再用玉簪半束,往日肆意明艳的九皇女,如今倒像个文绉绉的书生,与极具异域风情的深邃轮廓相衬,不觉违和,反倒有种难言的反差。
“很适合殿下,”宁清歌收回视线,温声再道:“等过几日闲下来,再请绣娘为殿下量身,缝製几件素色衣袍。”
盛拾月突然不满,就道:“怎么?你不喜欢我穿你的衣服?”
还是那个祖宗,不过是一句话未称心,就连什么场合都不顾,直接闹起脾气。
宁清歌无奈,便哄道:“怎会不喜欢?我心中欢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