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突然对视一眼,眼底情绪是同样的复杂,隐隐还掺着一丝孩子长大的欣慰。
于是为了不打扰两人,所有人都默契地放轻了动作,连说话都躲到远处去,直到时间有些晚后,才慢慢驶出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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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宁清歌醒来,她们已达猎场入口的不远处,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次抵达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些许,就连最前头的龙辇都没冒出个头。
曲黎见状,便让叶赤灵骑马去探看,其他人则停在原地等候。
清风撩起车帘,还没有将日光放入其中,就被人抬手压住,使得车厢中的光线暗淡。
之前的位置被调换,坐在里头、拿着本书的人变成盛拾月,不过她并未垂眼看书,而是拿着书一下又一下地扬起、落下,给靠在她大腿上的人扇风。
虽说今儿天气不错,可始终是闷热夏日,再凉快也凉快不到那儿,更别说是压住车帘的狭窄车厢,角落里的冰鉴又全化成水了,补给的冰块还在另一边的队伍里,于是只能用这种方式稍稍消暑。
微弱的风扬起耳边发丝,将清凉拂过,矜雅的眉眼舒展,莫名显得温驯,明明往日的床铺比这儿柔软得多,可宁清歌偏在这个不算舒坦的空间睡得香甜。
因要在猎场连待几日的缘故,车厢中准备了好几套衣服放着,以应付意外情况。
盛拾月方才怕她睡得难受,已经帮她换了身宽松的里衣,再扯了件外袍当薄被。
车厢外传来窸窣声响,是前去打听的叶赤灵赶回。
盛拾月侧耳听了下,说是午间休息时,屈钰不知怎的,和那位新晋武状元起了衝突,使得队伍在原地多耽搁好一会。
盛拾月恍然,再低头却发现宁清歌已经醒来。
在这一点上,盛拾月颇敬佩宁清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练出来的,不管前一晚发生了什么、有多累,第二日时辰一到,无需旁人叫唤就能睁眼醒来,眼底一片清明,半点倦意都无,直接就能起身,以至于盛拾月有时候都分不清她到底睡没睡,反正她自个每次起床都要赖上半天。
捏着的书被随手放到旁边,盛拾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渴水,往对方唇边送。
所谓渴水,便是一种用水果等熬製而成的浓缩饮料,熬製时加入糖或蜂蜜,饮用时兑水稀释即可,夏时可放冰,冬时便用热水,颇得盛拾月这种嫌白水无味的人的喜爱,不过只是离城几日,也要差人带着。
午后睡觉总会莫名发闷,宁清歌本想偏头躲开,却嗅到清甜的果香,这才启唇抿了一口。
不过一口就够,她向来不爱喝这些甜过头的东西。
盛拾月也不嫌弃,抬起杯子,将她喝剩下的渴水一饮而尽。
那人便笑,声音还掺着几分沙哑,嗔了句:“小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