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眉梢一挑,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对方拽住脚踝,往自己这边一扯,毫无防备的盛拾月就被拉入她怀中,侧坐在对方腿上。
“乖,不闹了。”
宁清歌将脑袋放在对方肩膀上,低声话语还掺着几分哑,慵懒道:“我有点累。”
还没有来得及使坏就被发现,被阻拦的盛拾月只能悻悻作罢,也不知道宁清歌怎么会那么了解她,将她的脾气探了个彻底,爪子都没有伸出来就被人抓在掌心,捏住肉垫。
盛拾月稍稍偏头,便瞧见对方半阖的眼,浓且卷的眼帘微颤,眼尾还有未抹去的泪痕,是方才不受控时,忍不住落下的泪水。
盛拾月勾了下嘴角,半点不得闲。
又抬手去碰她脸庞,指尖从平坦。额头滑落,点了下对方鼻尖,再落到别处,细细描绘着对方的五官轮廓。
外头依旧吵闹,不曾因为紧闭的房门而隔绝半点,木栏外的红灯悬挂,稍转身就能瞧见楼下的众生百态。
有人借钱装阔,踩着条凳享受着旁人的吹捧,有人携着妻女,一家人其乐融融,有人坐着角落喝着酒,表情惆怅,他们同处一片空间,又好像不同的小世界。
以往盛拾月都会趴在这木栏上,边饮酒边俯视着下面。
有时候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所有人,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也会被顶层的人轻蔑打量。
可此刻的盛拾月什么都没想,眼眸倒映着宁清歌的面容,连余光都不曾挪开半点,任由对方的呼吸袭来,缠绕在自己指尖。
因坐在对方大腿上的缘故,盛拾月双脚离地,小弧度地一下又一下地晃,几次伸出融成一团的影子,又飞快躲回来。
莫名的安宁。
宁清歌被扰得掀开眼帘,无奈嗔了她一眼,突然张口咬住她作乱的食指,齿尖轻磨,以这样方式表示惩戒。
盛拾月不恼反笑,说:“宁清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那小孩留下吗?”
这人也是怪,好不容易哄好对方,却又提起,也不怕宁清歌又生气,和她再闹个几天。
宁清歌牙齿稍用力,在指腹留下淡淡水迹和小小凹坑。
“因为我觉得她有些像你,宁清歌。”
她眼眸像月牙似的弯起,不明显的酒窝往下陷,语气轻松像是随意的闲谈。
盛拾月看着她,又道:“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了,我们在宫里见过,你好像和她一般年纪,也是满身的伤。”
宁清歌松开她的手,依旧靠在对方肩膀,低声道:“还有呢?”
“我们似乎说过话?”盛拾月能记起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