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歌视线偏移一瞬,再转回就恢復平常,伸手接过杯子,再接。
盛拾月一连喝了三杯才止,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舌尖苦涩,呸呸呸地吐出一片茶叶,终于恢復了几分精力,立马就嫌弃了句:“宫里何时要采购这种茶叶了?”
翻脸那么快的,倒是头一回见。
宁清歌不知该说些什么,隻能将泡在铜盆里的白布捞出,再拧干。
盛拾月眼神一扫,浑噩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便知之前都是宁清歌在照顾自己,不由说道:“谢……哎!你要做什么?!”
她瞪大眼,一脸震惊地看着伸到自己领口的白布。
“擦,”漆黑眼眸平静,示意她往下看。
刚刚盛拾月喝得急,茶水从嘴角滑落到脖颈。
“哦……”发现是自己误会的盛拾月眨了眨眼,自从昨夜开始,她就对宁清歌警惕许多,谁是坤泽谁是干元暂时没能分清,但她确定,宁清歌肯定对她有意,不然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唇瓣上的血痂粗糙,时不时就划过旁处,又提醒她一遍,这是宁清歌咬出来的。
“我、我自己来吧,”盛拾月有些不自在,再无之前坦然。
宁清歌挑了挑眉,终于露出点儿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不止这一处,殿下都要自己来吗?”
“啊?”盛拾月茫然,她隻是喝了几杯茶水,又不是被茶水泼到全身。
这人反问:“满身都是汗,殿下不难受吗?”
若她不说,盛拾月估计还得反应半天,主要是她醒来时间不长,先是认错了人又忙着喝水,紧接着就被宁清歌吓了一跳,同时,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实在没时间顾及身上的汗。
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忽略就不觉得难受,可一旦提起,便觉得浑身都黏腻腻的,极其不舒服。
盛拾月一下子拧紧眉头,在羞耻与不舒服中,毅然选择了前者,呐呐道:“那就拜托丞相大人了。”
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醒起来就开始莫名生疏,或许是从昨天晚上就这样,隻是当时情况凌乱,醒来之后又一直没见面,所以宁清歌现在才发觉。
宁清歌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却道:“那我先帮殿下脱衣?”
盛拾月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不可思议,震惊道:“擦汗还要脱衣服?宁清歌你是不是故意的?!”
终于恢復几分正常。
宁清歌似笑了下,说:“你衣衫全湿了,若是不脱就白擦了。”
好像有几分道理。
盛拾月还在发热,再清醒也清醒不了几分,说话总是慢吞吞的,偏头想了下,才艰难做出决定:“那、那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