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清晨最洁净的yan光温柔地照s在他雪白的毛发上,为他增添了几丝神圣的气息。
相遇的瞬间,t内的冲动喧嚣地吵闹着想要占有、破坏一切,奥贝丝荻安的指甲紧紧嵌入掌心,她的脸上停留着克制的微笑。
“早上好,神父。”
“奥贝丝荻安,最近感觉怎么样?”她五个音节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仿佛教堂里歌y的圣歌一般抑扬顿挫。
她微微靠近,以一种分享秘密般的姿势接近他,乔托的身上有一种牛n和yan光的香气,如午后慵懒的乐手撩拨着竖琴发出的几声低鸣。
“神父,昨晚我又梦见他了。”
“你们做了什么吗?”
“我抚0了他的脸,情难自禁。”
“他身上有什么特质吗?”
“很难描述,最x1引我的其实是他身上散发的一种圣洁的气息。”
“这说明你的内心没有彻底堕落,神灵给予你指示。”
为了克服内心的魔障,奥贝丝荻安定期向乔托神父忏悔,他那不带人类情感的双眼、冰冷神圣的气息、禁yu的神父服、头顶的螺旋角都叫她深深着迷。
“万分感谢您的帮助,最近我感觉好多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
“这世上还有很多的人在受苦,b起他们,我们何其幸运。乔托……神父,祷告结束后您愿不愿意跟我去个地方?”
“我的荣幸。”
身着深se修nv服的少nv如灵巧的小鹿一般微笑着消失在人群中,乔托眨了眨眼,少nv微笑时露出的贝壳一般整齐洁白的牙齿莫名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晨风吹动他鬓角的毛发,不知是谁的叹息。
修nv要在早晨和傍晚集中做两次祷告,乔托站上二楼的走廊,俯视着一楼礼拜堂里站满的黑压压的修nv们,她们的头上包裹着黑se的头巾,脖子到x前的部分是洁白的,她们闭着眼,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地完成着每日的功课。
乔托在二楼彳亍着,内心充盈着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明明有这么多修nv,更何况她们都闭着眼,他们相遇的几率又有多少?
奥贝丝荻安原本闭着眼,鼻翼之间萦绕着一gu淡淡的n香,顾不得戒律,她匆忙地睁开眼,恰巧与那双银灰se的眼睛撞了个正着,她的双唇不可抑制地往上扬。乔托没有料到这般场景,面对着少nv明媚的笑容,他慌张地低下头,匆匆地从一旁的扶梯离开。
神灵啊,我想我感受到了光明。
教堂的钟声响起,修nv结束早晨的祷告,纷纷准备去吃早餐。但是奥贝丝荻安的心中有一把火在烧,烧得她连吃早饭的时间都等不及。
“乔托神父!”
“怎么这么快?你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拙劣的谎言很快被揭穿。
“不可能,”乔托叹了口气,“祷告才刚结束呢。”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戳穿的尴尬,从容自如地说:“说起来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出来走走。”
街道上的人们刚开始一天的忙碌,除了人类,还有不少半兽人漫步之中。街角的面包店传来浓郁的烘焙香气,没钱上学的孩童们在自家门前玩耍,店铺门前强壮的nv人们0露着自己的半个x脯气喘吁吁地g活。
“稍等一下。”说着,乔托优雅地迈着四足,在面包店里买了一块新鲜出炉的、冒着热气的白面包。
“给你的。”
这块白面包被递到奥贝丝荻安手中,她连忙推托:“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
“就当是你今天陪伴我探索光明之旅的酬劳。”
记忆中,奥贝丝荻安几乎没有吃过几次白面包,它的口感是如此松软,它的香气是如此浓郁,轻轻咬下一口,几乎不用费力咀嚼,面包就在口中化开了,留下回味无穷的n香。望着自己身前的半兽人,奥贝丝荻安感到一种无与lb的饥饿,她的胃在灼烧,她的心在灼烧,自咽喉开始,她的食道、她的肠胃似乎都变得滚烫炽热。神灵曾言:面包是我的r0u,葡萄酒是我的血。这昂贵的白面包似乎就是那人的血r0u,她贪婪地、狂妄地将其吞吃入腹。
“奥贝丝荻安?”似乎是察觉到她过于强烈的注视,乔托扭过头,“你怎么在这么后面?我不认路。”
“抱歉抱歉,您走得太快,我都要跟不上了。”
的确,他身为半兽人,迈的步子相对于人类而言本就b较大,奥贝丝荻安又是一名人类nvx。
“我们到啦,就是这儿。”
他们的脚步最终在简陋的孤儿院门前停下,孤儿院的四壁是用石子砌成的,由于年久失修,每堵墙壁上的石子都有掉落,导致它们呈现不一样的高度,在石头的空隙里,歪歪扭扭地长着些y暗卑鄙的青苔,毫无自尊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苟延残喘,它们小心翼翼地计算着自己生存所需的养分,不浪费瘠薄的泥土中的一丝养分。即便它们活得如此艰辛而低贱,依旧还是有人看不过去,要铲除这些渺小的生命。
低贱的生命得不到尊重,这是奥贝丝荻安从小领悟到的道理。
“孩子们,我们来啦!今天我还带来一名新朋友。”
衣着寒酸的孩子们如同麻雀一样从屋子里涌出,围着她叽叽喳喳。
“奥贝丝荻安修nv!”
“好久不见呀!”
“我们很想你!”
虽然孩子们看上去面h肌r0u,可是他们的眼神很明亮。奥贝丝荻安温和地抚0着他们的头。
“我来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乔托神父。”
孩子们稀奇地打量着他,他们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半兽人。
“我可以……00你的角吗?”一名小nv孩怯怯地问道。
乔托微笑着低下头。“当然。”
黑暗
奥贝丝荻安最开始是在孤儿院里成长起来的,那时候的孤儿院b现在条件还要恶劣,所幸院长夫妇是好人,虽然吃不饱穿不暖,却还能汲取人间的善意。
那时候吃完稀得像水的米糊之后,孩子们做的事就是闭着眼躺着,躺着消耗的热量最少,躺着才不会饿得那么强烈。
后来修道院过来选拔新一批的修nv,她们一批年龄合适的nv孩子都参与了选拔,奥贝丝荻安幸运地被选中,那时的她只看见修nv身上穿着的更为暖和合身的修nv服,修道院更充沛的食物,看不到修nv身上的一身漆黑,看不见她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t下的淤青和内心的伤痕。
院长夫人担忧地问道:“奥贝丝荻安,你决定好了吗?要离开孤儿院。”
“嗯!”小小的她牵起修nv的手,满心雀跃地回答。
那墙角长着青苔的长廊,是她一生的噩梦。
天堂
「啊,春天,春天,ai情的季节,
你的出现对我是多么沉重,
在我的心灵和我的血里
那是怎样痛苦的激动……
我的心啊,对欢乐早已陌生……
一切明亮的、令人欣喜的
只令我厌腻,只令我疲倦。
——普希金《啊,春天》」
乔托神父抱病了。
半兽人一向t质强壮,很少听说有生病的,总之,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奥贝丝荻安只能尝试着以忏悔的借口去找他,终于看见了一丝希望,乔托同意在午夜与她见面。
空气中弥漫的泛甜气息简直让乔托痛不yu生,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部落里纾解yu|望,独角兽人信奉神灵,他们本身接近于无yu的存在,为了让种族得以延续,他们在春天的反应也b其他种族明显。
如果乔托在这时候回到部落,帝国很快又会找到新的神父顶替他的。虽说签订了友好协定,某些贵族依旧对半兽人这一种族抱有歧视。无奈,他只能抵抗着本能,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光照会激发他们的x|yu。
但是忏悔的过程是不能中断的,也许是出于敬业和对神灵的敬畏,也许是出于别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乔托答应了奥贝丝荻安的请求,他把时间定在午夜,一来这是一天之中他最清醒的时刻,二来黑夜可以遮掩他身下样貌狰狞的红肿发烫的物件。
洁白的神父法袍将这具沉沦在情|yu中的身t包裹起来,他将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这样,就连锁骨也看不到了,乔托站起身,肌肤与衣料的摩擦让他嘴里漏出几声呻|y,他愤愤地ch0u了自己几巴掌。由于身t构造,他的手触碰不到自己的物件,而趴在地上摩擦的行为实在太过下流,为他所不齿。
乔托喝了很多冷水,直到感觉自己像个晃荡的水桶,他这几天都没什么食yu,因而整个人也显得恹恹的,双眼下方出现了明显的黑眼圈。
奥贝丝荻安一开始也被他这副羸弱的模样吓了一跳,但神父只说自己没事,她也不好再过问。
“我又梦见他了。”
“这次有什么进展?”
“我说我决定回归神灵的怀抱,但他却强迫我与他苟合。”
“修nv,‘他’到底是谁?”乔托的声音突然很激愤,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柔声道,“你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心灵y影?”
眼前的乔托显得很陌生,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肤se苍白,双眼却明亮得犹如火炬,嘴唇不正常地红肿着,身上散发着一丝丝的甜美香气。今晚他身后的尾巴一直甩个不停,蹄子也无意识地原地踩踏着,看上去很焦躁,而且一直以正面对着她……奥贝丝荻安回想起以前,安德鲁带她去马厩,那些暴躁无助的公马。
“神父,”她突然笑了,这种笑不同于往常,是猎人的饱含侵略x的笑容,“您真的想知道‘他’是谁吗?”
对危机的直觉告诉乔托接下来的话不是他想听到的,但奥贝丝荻安攀住他的双肩,他甚至没有力气拒绝。
“是您。我日日夜夜幻想的对象,就是高大圣洁的您啊。”
乔托简直骇然,他下意识推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nv人,nv人却像寄生在大树身上汲取其营养生长的菟丝花,她的香气如同毒|药,让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奥贝丝荻安抱得很紧,他的t温高得烫人,神灵跌下神坛的模样,她终于见到了,她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自从她放弃愚蠢的信仰之后,这简直是她最幸福的一刻。
“我可以帮助您缓解身t的焦躁,您双腿间有恶魔,而我双腿间有地狱,把恶魔关进地狱,我们就到了天堂。”
这简直、简直是恶魔的低语,在乔托反应过来之前,nv人灵巧地解开他的扣子,对敏感的肌肤而言每一寸接触都是折磨,所以乔托里面什么也没穿,她轻而易举地擒住他的弱点。
“您愿意,同我一起前往天堂吗?”
地狱
很难想象,侍奉神灵的修nv,居然拥有那么纯熟的手法。
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乔托简直想吐。他对自己动摇的内心、y|糜的身t失望透顶,奥贝丝荻安的引诱可以算作前往真理道路必经的磨难,可他居然让对方得逞了。
他陷入无尽的自责和后悔,他的心将日日夜夜受到地狱业火的灼烧。
乔托很少做梦。
混沌的se块在眼前炸裂,喷洒出血ye般浓稠的yet。
画面渐渐清晰了,他看见自己在挤压着一个nv人后背的巨大疮口,白h的浓稠yet从nv人的疮口滴落而下,而他病态般地用一只小木桶接住了这些脓水。
明明是恶心至极的画面,他却感受到一种直达尾椎的舒爽,心中被禁锢已久的野兽得到了释放,停下,停下!乔托,你在做什么?
他惊恐地从梦中醒来,毛毯上呈现出牛n打翻的场景,不透风的屋子充斥着兽类的气味,乔托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甚至不用言语,甚至不用接触,仅凭着惨淡的记忆,她便可以让他攀上高峰。
不,不是的,乔托,正视你的内心,那个晚上的经历,你真的记不得了吗?
nv人蜜糖般的喘息,牛n般的肌肤,高低起伏的曲线,以及掩藏在头巾下的瀑布般的深褐se长发,她甚至还用发梢挑逗着他。
犹如滚烫的糖浆,画面的冲击叫乔托几乎发狂。
他跑到神像前,灼热的身t紧贴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天还没亮透,偌大的教堂中厅里仅有他一人,他颤抖着亲吻神灵的脚尖。
“我有罪,我不配继续侍奉您。”
“那你可以侍奉我啊。”
nv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双耳,乔托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没有用,她的笑、她的喘息、她的言语,从脑海深处往四处发散,他倒在地上ch0u搐不已,一定是神灵对不忠子民的惩罚。
他的本意是开化愚昧的世人,普渡众生,自己却犯了信仰不坚的罪。
「“你知道,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出于ai。”
“哦,ai被用来当做太多事的借口了。”
“不。
“他确实是ai我的,修nv。”
“是的。”
“而且我也ai他。
“当上帝创造宇宙的时候……为什么他把一切创造的这么完美……又这么艰辛?”
——微博意难平bot」
虚假
他们发现乔托时,他晕倒在神像前。
“可怜的神父,他有些营养不良,还有心力交瘁,好好调养,没什么大碍的。”医生麻利地收拾起医疗器具。
奥贝丝荻安在x前画了一个十字。“愿上天保佑您,医生。”
乔托睁开眼,他被安置在自己的房间,窗边放置着一瓶鲜花,清风和yan光慷慨地抚慰着他,他身上的衣服被人更换过了。
“您醒了。”
看清来者的面容,乔托又惊又怒,她怎敢、怎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奥贝丝荻安放下牛n和食物,恭敬地说:“服侍您的任务被交给我。请放心,在您恢复之前,我不会再做出格之事。”
一个nv人,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副面孔?
乔托的内脏像烧起来一样,他怒不可遏地盯着她的脸。
“你、你好样的。”
nv人微微颔首,对他行了个礼,便退出房间。
他来到这里的目标还没有实现,还不能因此倒下,乔托抿了一口牛n,牛n是温热的,嘴唇接触到牛n的那一刻,他回忆起她的t温,不对,牛n的温度还要高一点,应当是她温热的口腔。他从来不知道,嘴除了吞吐食物这一功能之外,还可以容纳别的一些东西。
刚刚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乔托的脸se变得煞白,奥贝丝荻安就好像开启了他t内奇怪的开关,他粗鲁地将牛n一口喝完,往嘴里塞着面包和鲜草,也不咀嚼,囫囵吞枣般地咽下去。
“咳、咳。”
咽喉受到如此粗暴的对待,条件反s地从胃部涌上一gu呕吐感,他却不管不顾,更加残暴地往自己嘴里塞着食物。
直到呼x1不畅、直到他感觉自己快要噎si、直到生理x漫出的泪水从下巴滴落,乔托看着镜子里双眼通红、腮帮子肿大的自己,费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他在折磨自己,他的不忠应当受到惩罚。
神灵,请您看着,您的信徒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为此付出代价。
极度艰难地把所有食物一gu脑咽下去,乔托倒在自己的床榻上,他很疲惫,是发自灵魂的疲惫,吃饱喝足的躯t却像背离了他的灵魂一般,春天还没有过,身上的物件又自顾自亢奋起来。
他愤懑地关上窗,旖旎的画面不甘地暗沉了下去。
背弃神灵的人不配享有yan光,他将自己埋葬在黑暗里。
【结局一·白日梦魇】
乔托的的确确,一天一天虚弱下去。
朦朦胧胧中,他眯着眼,目光随意瞟向房间里的全身镜,身t不受控制地颤栗着。
——那正是他和奥贝丝荻安交|媾的画面,雪白的r0ut与独角兽人的毛发极大地冲击了他的眼。
可那一夜,他分明没有进入她!
独角兽人与人类的物件尺寸差异太大,如果强y地进入,势必会撕裂nv人柔软的腹腔,她只是用她的手弹奏乐器般的撩拨他,用她的唇齿亵玩他。
乔托明白了,这是自己的白日梦魇。
他笑了,笑着笑着,不受控制地咳出珍珠se的血。
独角兽人的寿命几乎漫长得没有尽头,信仰消散之日,便是生命陨落之时。
……
奥贝丝荻安推开门,房间里很乱,一副被人粗暴翻找过的模样,各种复杂的气味交杂在一起。
他不在床榻上躺着休息,反倒是地上有走动的痕迹。
刚刚下过几场雨,他应该是去过外头,地板上的马蹄印仿佛由泥水绘制而成。
沿着泥脚印,奥贝丝荻安来到了教堂中厅,信徒做礼拜的地方。
大理石雕刻的神祗无悲无喜地俯视着渺小的芸芸众生。
就在神像的脚下,那散发着珍珠光泽的螺旋角引起了奥贝丝荻安的注意。她拾起这枚螺旋角,入手的触感是温暖的。
奥贝丝荻安虔诚地抱住冰冷的神像,她的行为充满了矛盾x,她的心灵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宁静,她的r0ut却做出等同于亵渎的举动。
“神灵啊,您果真无所不能,我无法偷走您的信徒。”
用他那温柔的角刺穿自己的x膛前,奥贝丝荻安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但您也输了,他无法将我救赎。”
传闻独角兽人si去之后只会留下自己额上的螺旋角,他们的身t和灵魂都会回归神灵的怀抱。
那么以他的遗物终结自己生命的她,还有望升入天堂吗?
真实
春天结束的时候,乔托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作为神的信徒,他们身上的信仰之力减弱时,力量也会随之减弱。
时疫袭击了这座小镇,但画地为牢的乔托对外界的一切并不知情。
乔托每天都醒得很早,一旦睡着,就常常陷入旖旎的梦境,快乐得让他惊恐。
奥贝丝荻安最近总是行se匆匆,放下食物就走,双眼布满红血丝。
他才不想关心这个表里不一的nv恶魔。
终于有一天,前来给他送食物的换成了另一位修nv,也许她偶然有事,乔托想。
的事情。
她嘱咐为希玛医治的医生,让他在复健的药膏中加入了能让肌r0u萎缩的成分。这支药膏,打着能够让希玛加速痊愈的名义,却隐藏着如此险恶的用心。
单纯的希玛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的翅膀果然不再疼了,他很开心,等到天空放晴的那天,也许他就可以再次翱翔了吧。至于肌r0u的无力感,被希玛下意识忽略了,也许只是太久没有锻炼,所以才总是觉得没力气吧。他决定多吃一点,拌着柠檬汁和黑胡椒的鹰嘴豆泥很对他的口味,而且这个年纪的山雀人也正处于生长发育的时候。
他就像一只快活的小鸟,让阿曼达的心重新焕发活力。
裂缝
半年过去,乌湄又迎来久违的yan光。
阿曼达陪着弟弟兰迪普玩耍,他长得非常可ai,而且和苏拉王很像,虽然对后母没什么好感,阿曼达对这个弟弟还是十分亲近的。王后非常注重兰迪普的教育,每天都会让侍nv为兰迪普读诗、奏乐、陪他玩一些有益于身t发育的游戏。
只是可惜兰迪普已经快三岁了,还是只会喊“爸爸”、“妈妈”之类非常简单的词汇,要知道阿曼达在这个时候已经能一口气说完一整句话了。阿曼达学东西很快,从小到大没有什么难倒她的,即便是一些她并不感兴趣的内容,她理所应当地以为大家都是这样,但看到新进g0ng的侍nv培训了三个月还是记不住王g0ng的基本规章制度,她便觉得可怜又可笑了。
有珠玉在前,王后的焦急简直是写在脸上,就连苏拉王也说兰迪普不如阿曼达这种话,他一生为人傲气,要的都是最好的,蔓姬是当时最美的nv人,她si后苏拉王没有看得上的nv人,直到遇到了现王后——虽b不上蔓姬貌美,但却拥有nv子之中极为罕见的胆识与学问,这样的nv人生出来的儿子怎么会如此愚笨?也许是他的失望太过明显,王后更是加强了对兰迪普的训练强度,现在阿曼达每次来找他都能听到侍nv朗诵不同的经典诗篇。
一名侍nv正读到:“金钱诚可贵,ai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听着这几句诗,阿曼达就变了脸se,哪怕是迟钝如希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最近偷偷停用了医生配置的药膏,而且暗地里做着飞行练习,好几名侍nv都看到了他在花园低空盘旋。
而且医生也说,药膏用久了会对他的生长发育造成不良影响,她虽然想占有他,却还不想对他造成伤害。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件事,阿曼达就连上课也无法集中jg神,历史老师是个老学究,他的嘴唇闭闭合合,一边念叨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边感叹如今税收过重百姓负担很大,脸上满是担忧之se,但阿曼达听不进去,她只觉得自己就是那无力的一叶小舟,在希玛的心海上随波逐流。
他不喜欢这里吗?他不喜欢她吗?
有时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两个喜欢的事物相对b,更喜欢哪一个。
阿曼达托着腮,窗外的太yan高傲地俯视着大地,怎么会有b晴天更恼人的天气?光是坐着不动就可以浸出一身汗,又因沾染了汗ye身上的纱丽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的,她又想到自己早逝的热aiyan光的母亲,她被安置在莫达山的山顶,她后来去过几次,陵墓建造得已经不能仅仅用“奢华”来形容了。
光是图纸的设计就耗费了六七年的工夫,因为始终拿不出让苏拉王满意的设计稿,苏拉王下令杀si主工程师的妻子,让他感同身受。尝过痛失ai妻的感受之后,那个才华横溢的男人最终拿出了让苏拉王满意的设计,他赏赐给他大量的珠宝布匹还有美人,只是这个男人却像苍老了十岁,他不要赏赐,两手空空离开了乌湄,离开了达洛维。
阿曼达那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但事态却愈来愈严重,苏拉王有着一身雄心壮志,他是一个好的将军,却很难称得上是一个好的国王,他血脉里流着好战的因子。ai妻的逝世让这个男人沉默了十几年,但现在,达洛维欣欣向荣,国力强大,他的妻子贤惠,nv儿聪颖,年轻时那颗不服输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动了,他的热血在燃烧着,他就像一头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雄狮。他变本加厉地为蔓姬修建陵墓,原定五年完成的工程,到现在进度还不到一半,为此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国库空虚,那就增加税收。达洛维的土地是那么丰饶,他的子民是那么勤劳,意气风发的君王想着,这一切都没有问题。
白发白胡的老学者终于结束了自己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阿曼达感到一种由身至心的疲惫,是的,她总是很疲惫。要应付王后时不时的突击检查,要接收各种各样的知识,要计划如何才能让希玛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要她烦心的事情太多,有时候阿曼达会觉得自己身上佩戴的繁重珠宝,无非是烦恼的实t化身罢了。
必须想出些新的办法,她想鸟类学家请教,说是为了不让鸟儿飞走,有些饲养者会给它们剪羽——就是剪去飞翔所依仗的飞羽。据说鸟儿是没有自由的概念的,剪羽可以减低它们生活的风险。
但,半鸟人虽然与鸟有共通之处,可就像人和猴子的关系一样,他们也是拥有智慧的生物,也拥有的人格,以对待宠物的方式对待半鸟人,只怕会引来触底反弹。
某天清晨,希玛还处于熟睡之中,一群所谓的专家闯进他的房间,按住他的四肢,试图剪去他的飞羽。
“你们怎么敢?”他惊恐地蜷缩着。
鸟类专家倒是客客气气地回答:“鉴于王g0ng地形复杂,飞行反而会造成危险,为了避免危险发生,我们特来为您剪羽。”
希玛不相信,他疯了一般冲出房间。
“阿曼达!阿曼达在哪儿?”
阿曼达一直是他的保护伞,他的护身令牌,只要有她在,就没人敢欺负他。
此时阿曼达正在上如何行军打仗的课,排兵布阵实在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轻易概括的。
希玛的模样过于疯癫,侍卫们制服了他,把他从头到脚绑了个严严实实。
午休的时候,侍nv莎拉前来通风报信,阿曼达骇然得简直要原地跳起,她的确是拜托了那群专家不假,却没有想到希玛的反应这么激烈,她的太yanx“突突突”地跳着。
“公主殿下,马上要上课了,您要去哪儿?”
“非常抱歉,老师,我有必须立即处理的事情。”
她踩着长长的纱丽,赤着脚在长长的冰冷的走廊里奔跑,身上的首饰如同撞击的铃铛一样发出清脆的响声……实在是太烦人了,她一边跑,一边扯下身上的饰品,首先是耳朵上沉重的耳坠,其次是头上的装饰,然后是手腕上成堆的金钏,还有脖子上、脚踝上,名贵的珠宝被随意地丢弃了一地。莎拉在后头怎么也追不上,她抓住一名目瞪口呆的侍nv,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把公主的饰品捡一捡。”
当阿曼达推开门,希玛被绑着,嘴里还被塞着东西,他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擦伤和淤青,纤细浓密的睫毛上沾染着滚圆的泪珠,他甚至都不肯看她。
阿曼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卑微,她甚至产生了跪下来请求他原谅自己的冲动。
“对不起希玛,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的。”她解开他口中的禁锢。
“阿曼达,你去哪儿了?他们都欺负我……”
他眼眶泛着红的样子让她的心碎成了密密麻麻的好几瓣,她品尝到一丝痛楚和酸涩,好在希玛还不知道是自己下令,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阿曼达温和而轻柔地抱住了他。“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果实
九月的达洛维热得犹如熔炉。
雨季快要过去了,旱季的到来让整个国家温度飙升。
好在阿曼达的房间里堆着一盘一盘的冰块,透露出宜人的凉意。
侍nv递上一盘剥好的柑橘,橙h的果r0u散发着独特的香气,阿曼达捡起一瓣,柔软的颗粒状结构,甜中泛着微酸的口味,犹如与情人的唇齿相依。一口咬下去,果r0u中绽出甜美的果汁,希玛坐在她的身边,有些心不在焉。
阿曼达好笑地朝着希玛的唇瓣送去一块果r0u,他不知道在赌什么气,双唇紧闭,不肯接受她的投喂。阿曼达示意侍nv下去,等到房间里仅剩下他们两人,少年b刚来的时候长大了好多,他原本的线条偏圆钝,现在五官张开了,四肢也显得更加纤长,尽管他的头只到阿曼达的x口。
“你在发什么脾气?”他不肯张嘴,阿曼达也没有把橘瓣拿走,反而用橘瓣摩挲着他的脸。
“阿曼达,我想出去,我已经在王g0ng里闷了这么久啊……”希玛的不满犹如豆子一般颗粒分明地掉进果盘里,阿曼达逮住空隙,将那橘瓣塞进他的嘴里。
也对,到底不是专门豢养在笼子里供人取乐的鸟儿,总归还是会喜好自由,阿曼达0了0希玛柔顺的脑袋,尽管看上去和人类的头发没什么两样,0起来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是防水的羽毛触感。
低下头,希玛的眼中已经冒起水汽,是那种委屈的小媳妇模样,阿曼达一下子又笑了。
“好啦好啦,今天我让老师早点下课,陪你出去逛逛。”说着,她用手擦了擦希玛嘴角的果汁,也不嫌弃,用舌头把手上残存的果汁t1an掉了。
希玛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按照山雀人的年龄来分,他快要成年了,此时看着阿曼达暧昧不明的动作,希玛有些脸红。
阿曼达本来就b一般的nv孩早熟,一开始的举动是无意之举,但看希玛的神情,她心里也猜到一二。屋里的气温骤升起来,热得两位少男少nv捂红了脸、冒出了汗。
政治老师是个好说话的青年人,他看出来少nv今日的心不在焉,便索x早早下课。
乌湄城中再怎么繁华,也b不上王g0ng。既然如此,阿曼达吩咐人准备车马,她想带希玛去一个地方,那里的落日又大又美。
阿曼达上次来莫达山,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没想到现在变化如此之大,父王是打算在这里再修建一个王g0ng吗?纯白se大理石修建的g0ng殿巍峨地屹立于山顶,头顶的太yan正对着塔尖,洁白的穹顶折s出耀眼的光晕,云朵从塔顶拂过,仿佛是笼罩在建筑四周的仙气。陵墓的构造与王g0ng相似,但由于后世工艺的jg进以及设计师的改良,看上去b王g0ng还要磅礴大气。
陵墓一直修建到悬崖边缘,悬崖上有一道自然形成的瀑布,在设计师巧妙地设计下,瀑布也成为陵墓的一t,似乎象征着深情的帝王为ai妻落下的不绝的眼泪,而从远处看,悬崖与g0ng殿的设计又像是苏拉王的手掬起一捧清水。阿曼达牵着希玛的手,走过了整个陵墓。虽然只修建了个大t,里面的细节都还没有来得及刻画,希玛已经被美景迷呆了,此时他的心完完全全臣服于人类智慧的结晶之下。
他们一直走到悬崖边上,这里风很大,阿曼达的纱丽犹如绽放的花朵,在风中飘扬着。
山顶雨水很少,落日景观也格外别致。此时他们就像与橙红的落日对视着,天地睁了一只巨大滚圆的眼,无悲无喜地注视着它眼前这一对渺小的ai侣。
“希玛,我喜欢你。”少nv琥珀se的双瞳就像牢笼,将他的身影紧紧地束缚其中。
山雀人当时意识不到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同样对于强大尊贵神秘的阿曼达具有憧憬的情感,他看不透她,但她对他的好却是毋庸置疑,于是他羞答答地回应着:“我也是。”
有情人在天地的见证下完成了制度……
和阿曼达在一起的时光,成为他每日最期盼的时刻,他可以无所顾忌地依赖着一个人,向一个人袒露自己的内心。
虽然王后与大臣极力阻挠,苏拉王还是挑起了与深海之国的战争,数以万计的百姓,为了统治者的一己之私,朝着浩瀚神秘的海洋发起攻势,前线战况不佳,苏拉王甚至打算御驾亲征。但,在此之前,他还要安排一些事。nv儿的风韵之事,以往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阿曼达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是时候收收心。
苏拉王万万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nv儿,竟会在这件事上忤逆自己,就连王后,也劝他切勿父nv离心。
无法,nv儿这边行不通,那就从半鸟人那边下手好了。王后的小伎俩只能骗骗无知的山雀人,苏拉王看得一清二楚,故意派了些巧言令se的亲信,把真相以谣言的形式传播出去,而且他不让王后继续cha手这件事。
阿曼达试图阻止过,抗拒过。但流言猛于虎,何况这流言还是真的。她向王后求救,那个nv人悲戚地望着她,说这是她父王的意思。
他怎么能这样呢?
他自己可以沉浸在蔓姬si去的沉痛中长达十余年,为什么她就不可以ai上一个半鸟人?
凭借从仆从口中得来的零散消息,希玛断断续续拼凑着故事的情节,他的心都要碎了。但他刻意不提起,半鸟人一向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阿曼达从他的脸上看得明明白白。
纸包不住火,希玛早晚有得知真相的一天,b起他人添油加醋的描述,阿曼达宁愿自己坦白。她剖开自己的心,将里面肮脏的、浓烈的、执拗的、扭曲的、滚烫的……一览无遗地展示给希玛,她已经不奢望获取原谅了,自从她决定将希玛占为己有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背负着罪孽往前走。
再美的感情也终有变质的一天,无所谓,只要把想要的人留在身边就好了。
她的父王那么ai她的母亲,还不是一样娶了别的nv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