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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皱巴巴的小脸忽然舒展,露出一抹灿笑,两只手握住吕亦涵的手腕,两条腿在半空中欢快地荡来荡去。

“嘻嘻嘻,好好玩!你这个大傻子,你根本杀不了我。你发疯的样子好蠢!哈哈哈!”

小男孩一会儿歪头,一会儿晃腿,一会儿用小手揪扯吕亦涵的袖子,玩得不亦乐乎。之前的恐惧、求饶、绝望,都是装的。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然而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份清澈绝非出于纯真,而是因为他的心只有彻彻底底的恶。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畜生!”吕亦涵如果还活着,她会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她更加用力地掐着小男孩的脖子,双瞳染上赤红的颜色。她一边掐一边疯狂摇晃小男孩的身体,恨不能把对方撕碎。

可她不能。

活着的时候,她拿这个小畜生没有办法,死了,她依旧无能为力。

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平?她的女儿和丈夫那样善良,却消失得不明不白!谁能给她一个公道?谁能给她一个答案?谁能告诉她,她最爱的两个人到底在哪里?

“啊啊啊啊啊!”

吕亦涵疯了。她愤怒地咆哮,绝望地嘶喊,将举在半空的小男孩狠狠摔在地上。

小男孩滚了两滚,慢吞吞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笑嘻嘻地说道:“举高高好好玩,阿姨再陪我玩一次。”

他伸出双手,眼巴巴地看着吕亦涵,像个等待母亲拥抱的纯真孩童。

看见他故作无辜的情态,臣晨深吸一口气。怎样才能杀人诛心,这个孩子仿佛生来就懂。活着的时候他把这个小区搅得永无宁日,死了,他依旧是横行无忌。

看着别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他似乎才能感受到快乐。

这样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莫非这是一个天生坏种?

臣晨胡思乱想的时候,吕亦涵已经将小男孩扑倒,揪住对方的头发,一下一下将这颗塞满罪恶的脑袋往水泥地面上撞。

“去死!去死!去死……”

每撞一下,吕亦涵就发出一声低吼,赤红双瞳里燃烧着滔天恨意。

“嘻嘻,阿姨再重一点,我脑袋痒痒,嘻嘻……”

小男孩也不反抗,嘴里嬉笑个不停。无论是掐,是打,是撕,是扯,是撞,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在这个鬼域之内,鬼与鬼之间能否杀死对方,存在某种规则。即便吕亦涵是鬼王,她依旧受到规则的限制,不能对这个小畜生做什么。

仇人就在眼前,比海更深的恨意却不能化为巨浪将对方吞噬,只能变成暴风骤雨,不断在吕亦涵的心里碰撞,让她更加痛苦。

最为可恨的是,仇人心中没有一丝半点的忏悔。吕亦涵的痛苦反倒成为对方快乐的源泉,这是更加残忍的折磨。

臣晨几乎想要叹气。

碰到这种没有人性的小畜生,谁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