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逯在心里早已算好,只要这球进洞,他就能获胜。
他还是很乐意看小弟亲小妹妹这般戏谑场面的。
蔡逯给队友递去眼色,让队友注意打好配合。
正不巧,场内风向突变,那球裹进卷满沙粒的风里,快速旋转,渐渐看不清。
“砰——”
马球飞到了另一个方向。
与此同时,小弟那队雀跃欢呼:“蔡衙内,你输了!”
听说蔡衙内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没碰过女人。男人嘛,就没几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
小弟觉得自己是在投其所好,便催促着:“蔡衙内,我都把妹妹给你找到了!”
小弟兴高采烈,顺手一指——
南边正好有个戴帷帽的小娘子走过,而那颗飞出老远的马球,就停在小娘子脚边。
那小娘子不知被马球砸到没有,站在那边一动不动,或许是被这场面吓到了。
黄风终于散尽,蔡逯没想到祸从口出,这赌注反把他自己给坑了。
怎么办?既然大家叫他一声“衙内”,总不能拂了大家的面子吧!
事后回绝,反而显得自己肚量小。
说不清是输了一场令他难堪,还是毁约会更令他难堪。蔡逯浪荡地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在小弟的起哄声里,慢慢接近那位小娘子。
刚一出活儿,就遭中伤。
虽说力道不大,但球还是撞到了灵愫的小腿。
带着帷帽,远远看到有一堆人在靠近她。
她眼力不好,又隔一层纱,只能勉强认出,为首那个骑马的公子哥应该是蔡逯。
在一众不怀好意的口哨声中,蔡逯的口哨声吹得格外缱绻。
小弟们距她有十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有礼貌,不会让蔡逯和她觉得冒犯,也能隐约听清俩人之间的对话,满足好奇心。
蔡逯换了根新鞠杖,在她面前勒马停下。
他手指点着鞠杖,在考虑怎么做自我介绍。
下一刻,鞠杖一挑,直接掀开了这位小娘子的帷帽。
灵愫先看见一根油光锃亮的鞠杖,再看见一双掌背宽大,指骨明晰的手,紧紧握着鞠杖。
她抬起眼,把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抬给他看。
俩人一高一低,互相打量着对方。
骑在汗血马背上的是位青年郎。眉眼锋利,垂眼扫过她,射出一股凌厉的锐气。
看清了他的脸后,她心道真是有趣。
难怪阁主会说对她的胃口。
她看上去年龄很小,跟他的表侄女差不多大,或许是刚及笄的年纪。
鼻尖泛红,被冷风吹的。看上去老实,又带着一股微妙的怯生感。
脸素净,衣裳样式不时兴,衣料也很穷酸。
穷人家的孩子。
他内心闪过一句。
不过她眼睛黑黝黝的,缓慢地眨着,竟丝毫不怕他。
来的路上,蔡逯早已把要说的话在心里默背好,可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
为给自己缓冲时间,他利落下马。
身后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抑制住尖叫,表示这俩有戏。
蔡逯低声说:“我刚才赌输了,不知小娘子可否帮我完成赌注?”
话是这么说,可他把鞠杖矗地,架势摆得足,大有逼人就范之意。
这小娘子倒也奇怪,不仅不怕,还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好啊。”
居然都不问问赌注是什么?
她一脸坦荡,倒叫蔡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觉得羞赧。
蔡逯:“你能不能跟我亲一下?亲脸就行。”
亲嘴巴,小娘子怕是会被吓哭吧。
他还是很愿意怜香惜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