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作为大理寺左少卿,他的职位摆在后世就是妥妥的最高法院副院长级别,对于法律的精通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开始,他的确是被吓到了,可后来随着他的自辩,心里也逐渐有了底气。何况对他来说,自己并没有被叛大明,正如其他人说的那样,他们这些有资格上朝的朝臣,在大明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哪里需要放弃如日中天的大明反而去投靠已经马上嗝屁的满清呢?
谁的脑子坏了才会这样去做,更何况李祺这样的人。当然,锦衣卫也没说错,他李祺的确是和满清使臣有过来往,可这只是出于同乡之谊和同窗之情罢了,之间也仅仅只是吃了几次酒,一起逛了逛不可描述的场所,在文人之间这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满清使臣来大明这又不是秘密的事,前些时候他们还直接觐见过大明天子呢,当时他李祺也在现场。至于所谓的受贿,李祺更不可能承认,他又不是缺钱的人,以他的级别眼下朝廷的俸禄足够他用了,再说对方也没有送他什么真金白银,只是文人之间交流时收了几本前朝善本和字画罢了。
还有什么私下谋划,动摇国本,蒙蔽圣上更不用说了。在李祺看来,他之所以在酒后和对方说了一些话,可这些话也是为了大明着想。毕竟大明复国之后已同满清交战多年,对于他来看,现在的满清既然已经要自去帝位,向大明称臣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能成,天下停战,刀枪入库,这对于大明是件好事。
所以李祺是赞同满清请降的一员,也觉得这是极好解决问题的办法。正是如此,再加上前面的那些关系,他也答应了对方在有机会的时候会在朝堂上提出自己的意见,以成全此事,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动作,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心中如此想,李祺自然也越觉得自己没错,而其他也逐渐回过神后大多的想法也都是如此。随着他们这些人的自辩,朝堂之上倒是有些人觉得这件事锦衣卫有些过了,这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找岔么?
“陛下,臣有话说!”不等其他人开口,张冉先抢先道。
见朱怡成点头,张冉转身面对身后站着的那些人,指着其中一个就道:“萧文波,七日之前你受查慎行之邀,同其余三人在京中闻香楼喝酒作曲可有此事?”
开口一问,不等萧文波回答,张冉继续又道:“当日一共五人,一桌酒菜加上听曲在闻香楼就花了250元,之后你还受了对方一副书画,这副书画据查价值300元,如今就挂在你家中的书房里。此外,当夜你还留宿在闻香楼,又耗资100元,其余的就不讲了,仅仅以此一夜,在你身上查慎行就花了450元有余。你倒是说说,你一月俸禄是多少?受用这些又如何讲?”
紧接着,张冉转身,又指向另一人,毫不客气地说出了那人的情况,和萧文波差不多,这人也受收了查慎行那边的好处,只是拿的不是书画而是一对价值不低的梅瓶。
当张冉一个个讲下去后,被讲到的人个个脸色难看之极,同时也是哑口无言。最后,张冉对李祺冷笑道:“至于你,李大人,论其官位你是最高,要论其职你也最重,查慎行给你的好处也自然是最多的了。”
随后,张冉直接说出了李祺前后同查慎行的三次见面,一次是所谓的文会,一次是所谓饮茶,还有一次同萧文波一般同样也是在闻香楼,只不过因为他身份原因对方是单独招待。
前后三次,对方在李祺身上的花费和所送之物加起来已超过了4000元之巨,这笔钱足以称得上巨款。
李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被抓到了把柄却依旧不肯认罪,大声辩解着这只是正常交往,而且他也从未同对方勾结。
这时候张冉直接指出李祺私下同查慎行保证联络朝中官员,以上书劝说大明天子同意接受满清请降要求,而且还指点查慎行可以去同谁找找关系,谁人又喜好什么的私下之言。
当听到这时,李祺整个人就觉得天悬地转,更惊愕无比,这锦衣卫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的?难道在自己身边有什么耳目不成?这不可能啊!当时他说这些的时候根本就没外人。
“陛下!臣如此所为完全是为了我大明!天下征战已久,百姓也苦了那么多年,如今既然满清肯降,我大明为何不让其称臣?以内养生息?陛下!天下无不以仁德治国,我大明也自当如此,一旦兵戈停止,刀枪入库,这乃天下之福,乃万民之幸啊!陛下,臣如此做并未有半份私心,臣是为了天下,为了大明,为了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