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怎么敢?我怎么不敢?(2/2)

让孔胤植气势汹汹的去喝问江哲,怎么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还是让江哲跑去指着孔胤植的鼻子大骂:三姓家奴?

没必要了,什么都没必要了。

当江哲敢做出抄家这一决定的时候,他肯定早就想过那个问题。但他依旧敢下手,这要说背后没有郑芝龙的支持,那才有怪!

抄了你孔家,抄了你颜家,抄了一个个世族名门,江哲他敢去下手,那就说明他根本不怕士林污名。人家都不怕你孔家最大的依仗资本了,他还会怕你孔家吗?

而孔府都已经被抄个底儿朝天了,江哲作为胜利者,那也没必要再跑到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不是?

“周鸿!”

江哲高声叫喊一声。

“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很艰巨。但只要你能完成,我保你和你手下人等身上所有的罪全都一笔勾销。”

不用继续在敢死队里打拼,只要完成这一个任务,那就是新生。

郝尚周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现在做梦都后悔自己怎么没跟着郭光辅一块投降,因为他在济南的家,这眼看着就又属于大明了。

也就是说自己当初为了家人而做出的选择,现在反而害了家人。

“总管但凭吩咐。小人就是粉身碎骨,亦是不怕的。”

“好。”江哲笑了,“你现在去敢死队里选三百军兵,都穿上鸳鸯战袄,要摆出大明军队的气派来。再准备几个牢笼,把孔胤植、孔贞堪、颜绍统几人都装进去。牢笼上就插着三姓家奴的牌子。一路从运河顺着向南去,走扬州,经瓜口,直到金陵城。”

曲阜的孔氏,这次被郑芝龙抓到了,他岂会轻饶了他们?不搞出一个大新闻来,岂能对得起孔胤植明顺清三个鸡蛋上跳起的这段妙舞?

“真是想知道江南士林听到这一消息时候的模样啊。”

掖县前往青州的路上,郑芝龙抱着怀,烤着火盆,人在马车内被晃悠的跟不倒翁似的。

郑森接过这封信,立刻送到火盆里化作了黑灰来。他的脸上也全是笑容。

自己老爹就是狠,就是高明。总能想人所不能想,发人所不能发。用一个意想不到的法子,来给敌人十倍惨痛的打击。

孔家人落在自己老爹手里也是该他们倒霉。

打着三姓家奴的招牌,招摇过市几千里,那羞也能把人羞死。

横竖,郑森自己是宁愿一死,也不愿意受如此大辱的。

偏偏士林听到这消息后就是再感到震惊和吃惊,他们也无话可说。

孔胤植虽然是圣人后裔,但他对大明的背叛那也是不容抹消的事实不是?

孔圣后裔啊,就是郭升这样的流寇贼人都知道恭敬的,可孔胤植却半点也不讲廉耻,卑躬屈膝,贪生怕死,嘴脸忒是无耻了。

他们就是想要说话都找不出理由。

因为这要是衍圣公的背叛都能被开拓出来,国公的背叛都能视而不见,那是不是大家就都能随随便便的背叛了?寇来降寇,虏来降虏。

这世道还讲不讲忠孝节义了?

所以啊,郑芝龙这次真的是搞了一个大新闻,消息传开后,所有的读书人都会蒙羞的。

因为这孔胤植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读书人的对立面,完全就是对儒家理念的彻底违背。

读书人本该是立国兴邦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读书人的最高宗旨。

在中国的历朝历代,读书人这三个字代表的从来不是单纯的知识分子,那与后世的文人作家啊,国学大师啊,等等,是全然不同的。

从春秋战国到大明,读书人的最高宗旨从来都是当官,还要当大官,然后这样才能为国为民一展胸中的抱负,才能执宰天下么。

就像北宋的张载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读书人从来都是要给社会给国家提供正能量的。把百姓记在心头,把国家天下视为第一。

但是事实呢?孔胤植这么个全天下读书人的名誉主席,口称圣贤,道德仁义,本该是一等一的道德完人的。因为他是孔圣后裔啊。但事实却是如此的龌龊不堪。

难道论语通篇都是在教育读书人贪生怕死、卑躬屈膝、自私自利的?

郑芝龙叫人这么干,真真是把读书人的脸皮都给扒下来了!

“过瘾,痛快!”郑森心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