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抛弃竹马选择天降之后我被强制爱了008(1/2)

篮球场真的好多人,一想到这一点林荷衣的手心都控制不住地要冒汗了。

她穿着小徐早上给她的那件球服,手里攥着他平时经常喝的运动饮料,深呼x1一口气,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我是空气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然后尝试着往篮球场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没走几步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缩了回去。

我的天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人类好恐怖啊呜呜呜。

不行,林荷衣,你可是答应了朋友的!!!你不能当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林荷衣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才抬起脚朝球场的方向走去,由于她磨蹭了很久,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其他的球员已经拿着班主任准备好的水喝了起来,只有小徐流着汗东张西望,看起来有些可怜。

原本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些害怕的,但是见小徐这个样子,心里的愧疚逐渐把害怕冲淡了,她小跑了过去。

小徐看见她,她感觉他眼睛亮了亮,可能真的是很渴了吧,林荷衣见他对自己招手,于是跑得更快了一些。

在她把水递出去的那一瞬间,她觉察到了周围人的眼光,便又开始局促了起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生促狭地拍了拍小徐的肩膀:“我说给你水怎么不要呢,原来是有nv朋友专门来送。”

林荷衣的脸蹭得一下就红了,她想要反驳,说不是,她和小徐不是那种关系,你们误会了。

就见小徐乐呵呵道:“眼红了吧?单身狗。”

不是?什么鬼?

林荷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小徐就伸手从她的胳膊底下穿过,他的手臂上是很明显的肌r0u线条,力气也好大好大,能将她整个人都举了起来,还转了个圈:

“兄弟们,我的赤木晴子来了,我现在是能量满满,下一场绝对能g翻那群孙子!”

小徐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有感染力,哪怕在做着很恶劣很冒犯的事,看着他那颗可ai的小虎牙林荷衣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做到去生他的气。

转了一圈之后他把她放了下来,然后牵起了她的手:“到时候我赢了能和我合个影吗?好同桌?”

他对她眨了眨眼睛,林荷衣点了点头。

很快下半场b赛就开始了,她拿着小徐喝到了一半的水瓶站在场外,理科班的nv生真的很少,但是她们战斗力都很强,她们站在场外喊得声嘶力竭,给球场上的男生们加油。

“啊啊啊啊啊啊加油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你们是最bang的啊啊啊啊啊啊!!!”

“加油加油加油!!赢了我请全班吃肯德基!”

“卧槽,这不得必须赢!”

“姐妹们喊啊!让对面的见识一下我们班强大的凝聚力!”

……

林荷衣也有一些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跟着一起喊了起来,或许表现的没他们那么热情,但在嗓子g了之后依旧默念着加油,没有停下过。

然后她才注意到了球场上另一方里面有一个她很眼熟的人。

是怀瑾。

在一次对方传球的时候他的眼神望向了她,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却无端地有些发慌。

然后她见他把球传给身旁的另一个男生,男生接过球之后就被小徐迅速抢走,很快所有的黑方球员都围了上去,怀瑾是挡在最前面的,他拦着小徐,小徐因为将球滞留在手中超时,b赛被教练吹哨喊停。

在球员和教练g0u通过后,b赛又重新开始了。

这一回对面的先锋变成了怀瑾。

——

“诶,梁哥,那个nv生长得好漂亮诶。”一个穿着黑se球服的男生拽了拽正在喝水的梁怀瑾的手臂,然后酸溜溜道:“为什么我就没有妹子穿着球服来给我送水。”

梁怀瑾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看,家室的优渥以及相貌能力的拔尖让他在骨子里面带着一种目中无人的高傲,哪怕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好相处的,但在不想理人的时候哪怕别人对着他的耳朵喊他都是个聋子。

林荷衣一直觉得他人缘好,x格热情开朗,这不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他人缘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三个字“他有钱”。

“梁哥梁哥,为什么蒋nv神没过来给你送水啊?”另一个球员用胳膊怼了怼他的手臂。

梁怀瑾语气平静道:“她来g嘛?来看我们怎么委婉地输吗?”

他不是很想看见蒋欣怡,按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是暧昧关系,但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很想看见蒋欣怡,一看见对方那张脸就会有种奇怪的烦躁感觉。

也不是针对蒋欣怡,他对所有来找他表白的nv生都一种想法,那就是看到了就烦。

他之前以为蒋欣怡是不一样的,但是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耐烦,甚至有点作呕于这种虚情假意的关系。

他也不知道继续和蒋欣怡维持暧昧关到底是想要证明什么。

这一次是友谊赛,他们队里有好几个篮球打得特别好的,特别是梁怀瑾,他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学校觉得不能每一届篮球赛的冠军都是他们,于是便让他们这次悠着点打。

梁怀瑾觉得无所谓,自动从先锋的位置上面退了下来。

“也是哦。”男生嘟囔了一句:“话说那个送水的漂亮nv生和蒋nv神长得有点像哦。”

“不不不,也不是很像,她看起来好可ai哦。”

这一回梁怀瑾顺着对方的话望了过去,在看到那个nv生脸的一瞬间,手中喝到了一半的水瓶被y生生地捏扁了。

——

林荷衣他们班这一回并没有赢,因为两分的分差和高三那个班拉开了差距。

小徐看起来似乎很郁闷,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林荷衣就跟在他的后面犹豫要不要叫住他。

主动和人搭话一向不是她擅长的事情,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这么做了。

“徐…徐笺川。”林荷衣看见他的脚步顿了顿。

然后她快步地跟了上去,把手里他喝剩下的半瓶水塞进了他的手里,深呼x1一口气:“要合影吗?”

他愣了愣,拿着水瓶望向她:“可是我没有拿冠军。”

“那又怎么样?没拿冠军就不能和你合影了吗?”

——

篮球赛结束之后,林荷衣点了五十三份肯德基的套餐,小徐他们虽然不是冠军,但亚军也很厉害了,就像当初她苦练了整整一年,在冰场上还是输给了那两个来自俄罗斯的姑娘。

她虽然不太懂篮球,但是一场b赛看下来,小徐他们真的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让她想起了以前为每一场b赛全力以赴的自己。

合完影吃着肯德基,小徐似乎被安慰到了,继续乐呵呵地和她说话:“我告诉你,这次是失误,吃了你的肯德基,下次我们肯定能拿个第一回来的!”

“林荷衣,有人找!”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对着我的这个方向喊道。

林荷衣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前面拿着篮球的怀瑾。

她站起身来想要向前面走去,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握住了,她转过头来就见小徐一只手拿着半个汉堡,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臂。

“你认识他吗?同桌。”

林荷衣点了点头回答道:“他是我发小。”

小徐顿了顿,然后松开了手,之后又问了一句:“那上次过来找你的那个男的呢?也是你发小吗?”

林荷衣仔细在大脑里面搜索上次过来找我的那个男的是谁,然后她意识到他说的是澜生,于是她又点了点头。

“一一。”

林荷衣听到了怀瑾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于是便继续向前门走去。

——

“一一和刚才那个男生很熟吗?我刚才在球场上看到你给他送水。”怀瑾和她并肩走在出校门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了小徐。

林荷衣点了点头道:“他是我新交的朋友,人非常好,很热心,我有什么不会的题都是他教我的。”

“而且他打篮球也很厉害,就像你一样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她讲起小徐来开始有些滔滔不绝了:“而且你知道吗?他这个人真的特别有意思,我原本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我融入不了这个班级的,是他……”

“好了一一。”怀瑾突然打断了她。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很温和,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很不开心了。

林荷衣于是便立马闭上嘴了,虽然她不知道她哪句话说错了,但她好像因为话多而让怀瑾反感了。

梁怀瑾见林荷衣用这种有些怯怯的眼神望着自己,便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对不起一一,我没有想对你发脾气的意思。”

林荷衣感觉他攥着自己的手很紧很紧:“只是一一,你很少主动和我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因为别的男生。”

“而且一一从来没有给我送过水。”

“之前我让你去篮球场等我你也不愿意。”

“你能交到新的朋友,我应该为你开心才对,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怀瑾望着她,他又去烫了一头蓬松的小卷毛,发se被染成了白金se,看起来有些像一头委屈的金毛。

“我感觉我在你的心里不再那么重要了,我有些害怕,害怕你以后交到了新的朋友就再也看不见我了。”

林荷衣愣住了:“不会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她几乎是没怎么思索就脱口而出,她过去十六年孤单的生命里面,陪她最多的是怀瑾,他是她除了妈妈以外最重要的人,他不光是朋友,还是她勇气的一部分。

只不过人生譬如朝露,人人都是那羽翼单薄的蜉蝣,做不了他生命里的唯一,这让她感到有一点点难受,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人如果一辈子陷在这一点点的难受里,那也太可悲了。

————

星期四的时候澜生b赛回来了,他拿了第一名,金灿灿的奖牌他挂在x前,笑得很灿烂地和她还有怀瑾合了影,她终于有勇气面对朋友的成功了。

林荷衣很开心,她不再会因为接触到滑冰的东西就伤心难过了,或许有些时候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感到隐隐的钝痛、看着澜生b赛的录像带时会控制不住地去羡慕,但她已经不会再被丑陋的情绪支配了。

这算是进步吗?

如果她每天都进步一点点,不多,只要一点点就好,这样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是不是就可以和怀瑾小徐他们一样了?

澜生滑冰真的很厉害,她其实有想过,如果她这辈子注定拿不到冠军,那么让澜生拿也是一样的吧。

月亮在天上,理想的诗在上面,而她却被困在沉重的陆地上,想穿透那遥远的距离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只能为月亮的温柔与理想的耀眼而流泪,现实的引力总是这么沉重。

和澜生合影的时候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让她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月亮拥抱的错觉。

——

今天上课的时候小徐找她借了只红笔,然后就一直看着她发愣,她有些疑惑地询问了他怎么了,他只是嘿嘿地笑着道:“我只是在想,还好我脸皮够厚。”

林荷衣:“?”

“你知道吗好同桌,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讨厌我来着,我就想你为什么讨厌我啊?凭什么讨厌我啊,我这么可ai,你不可以讨厌我。”

林荷衣闻言有些无语,哪有人夸自己可ai的呀。

林荷衣于是慢吞吞地解释道:“可是我刚开始和你都不熟,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因为我脸很臭吗?”

“不是,是因为我好几次和你搭话你都不搭理。”小徐委屈巴巴道。

啊?

林荷衣愣住了,回想起好几次小徐确实会转过头来不知道和谁搭话:“你是在和我讲话啊?我以为你在和别人讲话。”

小徐被她无语到了,噎了半晌然后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好我后面问清楚了,不然我们可能现在都不熟。”

“既然你认为我讨厌你为什么刚开始还对我这么好?”林荷衣是真的很不理解,如果她感觉到一个人讨厌她,她可能就不会和他讲话了。

“因为…额…因为…”

小徐卡住了半晌,然后纠结了片刻道:“因为…因为喜欢你嘛。”

不是?什么?

林荷衣大脑嗡得一声,一片空白。

“话先说在前头……你不许因为这件事就不理我,如果你现在还不喜欢我,那就当我开玩笑吧。”小徐红着脸把自己的头发r0u的乱七八糟。

“不许因为这个讨厌我。”

这个表白来得太过于猝不及防,让她完全陷入到了一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境地,她顿了顿,只能道:“我不会讨厌你的。”谢谢你能喜欢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刚说完这句话,原本小徐只是脸红来着,现在连耳朵都红透了。

——

小徐真的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人,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她都害怕自己把它给ga0砸,她甚至很难去接受自己的失败与不完美。

林荷衣因为缺了很多课,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每次周测的时候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害怕自己考得不够好。

但小徐从来不这样,有一次物理考试,他中途被老师叫了出去,导致他卷子有一大半是空着的,成绩出来的时候他肯定b之前会退步很多。

林荷衣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客观原因她也会又焦虑又难过。

但在成绩下来的时候,她瞥到了他物理四十分的卷子,这是她唯一一次物理考过他,就在林荷衣想着该怎么委婉地安慰他的时候,他突然扭过头朝她咧嘴一笑:“好同桌,周末有空吗?”

林荷衣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把打了一肚子腹稿的安慰话咽了回去:“下午有空,上午我要去舞蹈课,还有数学补习。”

“哇,这都高二了你还在上特长班啊?”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我上高一之后除了寒暑假都没有去练字了。”

然后他又自顾自的答道:“不过像你这种一边学习还能一边拿奖的……也正常。”

然后他又开始莫名奇妙地夸起她来了,夸完结尾还添上一句:“那下午有空和我出去玩吗?”似乎完全没有被考试发挥不理想影响到一点。

当然等他成绩出来,看到他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林荷衣隐约明白了一点他为什么不焦虑,因为他哪怕失常也能考得很好。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被情绪困扰的时候,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就会去争取,从来都不会自卑。

她真的好羡慕好羡慕这样的x格,也真的很想很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羡慕着小徐,羡慕着怀瑾,羡慕着澜生。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根菟丝,疯狂地从他们身上汲取着前进的力量。

——

这一次的周测成绩下来,她的英语没有上次考得那么好,只有135分,虽然她知道上次的成功只不过是运气,但还是有些失落。

但当她瞥了一眼旁边倒头大睡的小徐,还有他那一个字没写的英语作文,有一点点被他无所谓的态度给感染了,突然就没那么失落了。

下课的时候,林荷衣收拾着书包,把自己认为可能需要回去复习的科目塞进背包里,不知不觉就把书包塞得装不下了,在她勉勉强强地把拉链拉上之后,她尝试着去提,差点没有被那重量直接送走。

然而这时一双手直接拎住了她的书包带,把书包挂在了自己的一只肩膀上。

小徐站起身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刘海那里有被胳膊压出来的形状,他个子好高,她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他的肩膀也好宽好宽,她的书包是粉红se的,上面挂着一只腿长长的兔子,他把她的书包挂在肩上显得有些些好笑。

“走吧,今天我送你回家。”他语气很轻松,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很不容置疑的话。

“可是……”林荷衣有些迟疑,因为她要和怀瑾澜生他们一起走。

“可是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吗?”小徐又突然委屈了起来。

“今天他们一下课就跑了都没等我,你不和我走,我就只能一个人回家了。”

闻言林荷衣犹豫了。

一个人没有朋友其实是觉得很孤单的。

在她第一次出国离开怀瑾他们的时候,她每天都感到很难受很悲伤。

后来她逐渐学会了一个人独处,便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没有人陪着就会难受了,但她明白那种感觉、孤独的感觉。

“哪…哪好吧。”其实怀瑾和澜生他们之间更聊得来一点,她只不过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影子,有没有她……其实也无所谓吧。

——

“好同桌,问你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林荷衣和小徐并肩走在学校的羊肠小道里,她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示意他问。

“我追你胜算大吗?”他这次真的是一脸严肃,没有任何嬉皮笑脸的迹象。

“我……”林荷衣组织了一些语言,刚想委婉地开口拒绝的时候小徐抢先出声了。

“啊啊啊啊啊,算了,你别回答了,我怕知道了我会心碎呜呜呜,你一看就是那种会拒绝的样子。”

林荷衣:“?”你怎么看出来的?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虽然小徐是个很好又很优秀的男生,和他谈恋ai或许会是一段很新奇的t验,但她是个封闭又无趣的人,她没有能够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决心,也没有维持好一段关系的信心。

她有些时候很难去接受改变,只能被命运推着向前奔跑。

——

她是坐小徐家的车回来的,家里面静悄悄的,今天是妈妈维密时装周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

林荷衣小的时候很怕生,妈妈连阿姨都不好请,只能把她寄托在怀瑾家里。

梁阿姨对她非常好,几乎就是当成半个nv儿来疼。

所以每次妈妈不在家她都会去敲怀瑾家的门,等梁阿姨给她开门之后,她就会钻进去找怀瑾。

怀瑾如果和朋友出去打球了,她就会坐在怀瑾门前的地板上等他,梁阿姨过来拉她,她就哭,简直就是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一种莫名的耻感。

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小时候这种形影不离的亲密有些时候就会显得不合时宜。

她是nv生,怀瑾是男生,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在双方同时意识到对方都已经长大之前,他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她会在孤单无人的夜晚里面去怀瑾家找他,怀瑾家其实有一间专门给她准备的客房,因为她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怀瑾家寄居过。

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渐渐不再去那个房间了,而是和怀瑾睡在一起。

小时候的怀瑾很坏,喜欢在黑漆漆一片的时候跟她讲那些很吓人很吓人的故事。

她怕得要命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一直哭一直哭,哭着不愿意睡在床的外面,因为她害怕床底下会伸出鬼手来把她拖走。

白se的床单,nv人吊出来的长长红舌,以及小孩子刻意营造出来的y森氛围,对于小时候的林荷衣来说,就是最恐怖最恐怖的事情了。

怀瑾被她闹得没办法,只能答应换位置,怀瑾睡在外面而她睡在里面。

可旧的恐惧消失了,新的恐惧又悄然爬上了心头,所有离奇与怪诞同年幼孩子的幻想纠葛在一起,她害怕得瑟瑟发抖。

怀瑾会不会被鬼抓走呢?

林荷衣很想问,说出来又怕怀瑾嘲笑她,于是只能等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起来,往床底下塞几个自己在圣诞节送给怀瑾的塑料星星灯。

她动作有些大,熟睡的男孩被吵醒,睁开眼就只能看到穿着厚厚的小鲨鱼睡衣,手里捏着灯掀开床单把灯往床下塞的团子,雪白的小脸上映着一片暖h的灯,甚至还闭着眼睛不敢往床下看。

就像那乘着月se而来,出现在顽皮孩子梦里的彼得潘。

从那以后怀瑾都会抱着她睡了。

“这样我被抓走的时候一一就可以第一时间把我救回来啦。”

他强忍着困意用孩子气的话安慰道:“一一不怕,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鬼都会被我吓跑啦。”

像是在哄一个b他小很多很多的小朋友。

那时候林荷衣抱着她的朋友,像是抱着一只暖乎乎毛茸茸的浣熊玩偶,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最幸福的小孩。

她以为他们能一直这样。

直到她十四那年,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她感受到了怀瑾身上炽热到能够把她烫伤的t温。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再喜欢穿幼稚的小鲨鱼睡衣,而是喜欢上穿有着粉红se波点和丝绒蝴蝶结的睡裙,裙角在睡着的时候被无意间掀起了一小块,露出雪白细腻的大腿肌肤。

她的大腿贴着怀瑾垂下来的一只手臂,而对方的另一手揽着她的腰,他贴着她,滚烫的呼x1喷洒在她的脖梗上。

林荷衣被那gu温度给烫醒了,她怀疑怀瑾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她能听见他那夸张的吞咽声和紊乱的喘息。

她懵得有些不敢动弹,脑子里面思索了一圈初中的生物课内容,勉勉强强地弄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怀瑾那时候还没有醒,她只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瑾好像醒了,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然后她听到了浴室的水流声,大概有一段时间,怀瑾上了床,他身上带着一gu凉意,他伸出冰凉的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她被冻了一个哆嗦。

然后他就在她的身旁重新躺下了,他没有继续抱她,他们之间的距离隔了十厘米,但是对于形影不离的朋友来说却仿佛是天堑。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在林荷衣迷迷糊糊又要陷入到睡梦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一具暖乎乎的身t重新抱住了。

——

大概早上八点半,梁阿姨喊她和怀瑾起床。

她不敢在怀瑾面前表现出她撞破了他属于男孩子的、窘迫的秘密。

但是从那以后她很少再去怀瑾家和他睡了。

——

她打开家门就看到怀瑾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家里没有开灯,他的面庞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沉默。

“怎么不开灯?”林荷衣把灯打开。

靠在她家沙发上的怀瑾就把身t支了起来。

“我刚到你家的时候天没有黑,我就没有开灯。”怀瑾语气很平静。

“我今天在校门口没有等到你,以为你和澜生走了,就来你家里等你了。”怀瑾笑了笑:“可是我等到澜生回来了之后都没有见到你。”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林荷衣能够感受到他似乎生气了,她嗫嚅了一下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和澜生先走。”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怀瑾和澜生好像一直关系都特别好,当初澜生加入他们朋友的队伍时,她其实是不太愿意的。

因为她很怕生,很难接受改变,是因为澜生是怀瑾的朋友她才强迫自己去接受的。

他们会一起走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某种惯x思维,可是为什么听怀瑾的语气他们两个并没有一起走?

“一一,你怎么总是这样?”怀瑾尽量把语气放在一个平静的水准上,但是提高的音量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你有的时候让我觉得我就像你的唯一一样,有的时候却又让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是。”怀瑾像是对我很失望,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gu委屈。

“你有的时候让我觉得你是只离我很近的萤火虫,仿佛我伸手就可以抓到,但当我伸手之后才发现,你原来是那可以从指缝中漏走的月光。”怀瑾攥着她的手,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背。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他究竟喜欢她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在你心里不再重要了,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一一。”

喜欢到自尊和高傲全部都没有了,能不能强迫自己不要去喜欢她呢?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自觉地卑微成一只狗的话,他就不要喜欢别人了。

离她远一点,他就还是他,不会被任何人改变的梁怀瑾。

可他控制不住,这些年来他好像被训练成了巴浦洛夫的狗,只要一闻到关于她身上的气味就会控制不住地开始分泌唾ye。

只要不是和她在一起就会无时无刻地想念,在少年朦胧的梦境里其实并没有多肮脏不堪的场景,他只是梦到了自己变成了一棵树。

衔着星星灯的小麻雀将灯挂在他的枝头上,在四季常青的枝丫上叽叽喳喳。

以及站在昏h路灯下举着空荡荡甜筒的姑娘,眨着红彤彤的眼睛。

他伸手向前抓,然后一片月光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醒了,梦里的另一个主人公躺在旁边。

他很平静地想,巧合而已。

可是最近他已经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因为他真的在梦里……玷w了他的朋友。

梦里的他好坏好坏,一一哭成了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攥着他的胳膊很可ai地叫着他的名字,对他说不要澜生了,只想和他在一起。

可醒来的现实却是:他从来不是她的唯一。

“那你会丢掉我吗?怀瑾。”她不是故意疏离故意冷漠的,她只是不想变成被抛下的那一个,那样太狼狈了。

所以在被妈妈讨厌的时候她会让自己变成空气,被朋友忽视的时候,她会让自己变成影子,她会让自己变得很透明很透明、很轻很轻,这样他们带着自己向前的时候就不会感到麻烦和沉重了,也……不会想着抛下她了。

——

今天林荷衣开始写日记了,主要是为了排解学习之中的沉闷和压抑,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小徐几分钟就能弄懂的题她往往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哪怕小徐总是安慰她,说是因为她之前落下了很多课,但她很清楚这不是借口,人活着一辈子不可能做什么事情都恰逢其会,不够优秀就是不够优秀,如果因为y差yan错就放低自己的标准,那么永远没有办法弥补那些错失掉的岁月。

林荷衣是个很难感到快乐的人,她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我找不到出路,因为她是一个害怕改变的胆小鬼,她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变得勇敢,但她知道能力会给人带来底气。

她活了十七岁,从来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她却有一个亏欠并不愿让她失望的人,她曾经很多次在离经叛道的同时为自己的任x与自私感到作呕。

妈妈不希望她学花滑,她想让她好好学习,走一条不出差错的路。

——

林荷衣知道小徐喜欢自己,她感到很开心很开心,因为在她的眼里小徐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他喜欢她是不是就证明她其实还怪不赖的,这么说其实可能有点不要脸,不过从小到大还真没有多少男生对她说过“喜欢。”

今天放学的时候小徐又约她一起回家,不过她鼓起勇气拒绝了,因为她答应了怀瑾放学之后要等他,虽然看着被拒绝之后似乎有些低落的情绪她也有些难受,但是答应了朋友的事情是不能够反悔的。

小徐是她的朋友,怀瑾也是她的朋友,但是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小徐和怀瑾之间,差了十几年的陪伴。

但是在她离开教室之后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发现小徐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又哒哒哒地跑回去了,特意地解释了一句:“我…我不是不想和你走,是前几天我已经答应了我朋友要等他了……”

“不用和我解释这些的。”他打断了她,林荷衣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她也有些忐忑。

然而只是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好同桌,如果你感到抱歉的话,能够回答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

林荷衣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又好了起来,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只见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过去,然而现在教室已经没人了,根本没必要凑这么近讲话,但是她还是靠了过去,她很少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拒绝朋友。

他身高好高,故意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有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上,她感觉耳垂有些发痒。

“相b起昨天,你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呢?”

什么嘛?这是什么鬼严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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