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孟雪意真的没救过她吗。小时候,她要什么有什么,不管做了什么事,都不会被责怪,慢慢的,她意识到课本上‘平等’两个字对她不起作用,她是世界中心,她可以拥有一切。
似乎是在上小学时,学校举办了写作比赛,她得了第一。
她得第一是因为她想得第一,第一就只能是她的。
于是她将小学的写作比赛一等奖视作文学奖,优越感怎么也压不住了。
她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无脚鸟,一路飞跃,从无停歇。
将荣誉证书拿回家里的那天,孟聂矗为她办了庆祝宴。
那真是足以令人怀念一生的荣华富贵。
但就是‘歌舞升平’的一刻,一直沉默不言的孟雪意在她身旁出声,“小久,小心一点。”
一个宠字,是将龙豢养。
孟久不明白她的意思。或许明白了,私心里不愿接受。
从那以后,她有些敌视这个高高在上的姐姐,并十分渴望得到姐姐的认可。
时光飞逝,十五岁那年,她被送去洱城,进了圣德高中。
因为苟家的关系,她越来越风光。此时的风光与从前不同,从前她是孟氏千金才能横行无忌,但此刻,孟氏因为她得以在兰宜一家独大。
于她而言,这是无上荣光。
回家参加家庭聚会时,得知孟雪意遇到麻烦,她主动提出帮忙。
餐桌上,孟雪意欣然接受,晚上却来找她。
她们从不说心事,仿佛从没心事。
但这晚,孟雪意却深沉地看向她,对她说:“小久,小心一点。”
这是她第二次说同样的话。紧接着,道:“根雕的事有孟保壁他们就够了,你在洱城上学,不用再参与兰宜的事。”
孟久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脸色略阴沉地回道:“姐姐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吗。”
闻言,孟雪意困惑地看着她,很久之后才笑道:“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
孟久见她要走,掀开被子下床,抓住她的手,质问道:“你可别告诉我,我应该做个好人?”
孟雪意顿了顿,转身握住她的手,两个人的掌心都很凉,握在一起竟有些暖意。
坐下来后,孟雪意淡声道:“好人?有几个人敢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是好人。好人坏人都那么回事。我自认是个品性恶劣、善于伪装的人,我清楚地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那你呢,小久,你也跟我一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