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四年前她就来了,但是孟家有一样足以打动这世上所有人的宝贝,用它拖住了刺猬,生生扭转了局面。可孟雪意很清醒,假如刺猬拿到那件宝贝,那才会是真正的深渊,于是她将刺猬踢出局去。
现在,刺猬卷土重来,继续为曲墨报仇。
不知不觉间,她的额上一层冷汗:“杨栀,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就是那伙人干的,你找到这里来能怎么样?”
杨栀无视她的情绪:“需要你来告诉我怎么做吗?叫孟久出来,我有话问她。”
“我一直在后悔。”
屋内一片漆黑, 适应了没有光线的地方后,孟久安全感十足。
她试图摆脱外界的一切,屏蔽厅里的谈话声。
可是当她平复心情, 终于敢抬脸时, 却看到幽暗中有张模糊的人脸,她看不清那是谁,隻觉得黑乎乎一团张牙舞爪, 她的心似是被揪住,连呼吸都放的极轻。
黑暗中,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她。
她不住地往墙角缩去,把脸埋在膝里,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她语声艰涩地唤出这个人的名字:“曲, 墨。”
记忆辗转回到七年前。
那一年, 她在兰宜名声恶臭, 孟聂矗把她转到洱城,送她进了圣德高中, 一所贵族中学。
当时她得意洋洋,连孟雪意都不放在眼里, 她以为自己被尊贵的长辈们选中了, 以为自己要平步青云,以为自己杀人放火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到了洱城之后, 迎接她的却是被献祭般的惨淡。
她从前觉得孟聂矗重视她,即便孟雪意那么出类拔萃, 人人讚她如圭如璋,孟久也没被她的锋芒掩盖下去, 因为长辈更认可孟久。长辈们一定是发现了她身上另类稀有的特质。
可她没想到,孟聂矗只是想入驻洱城, 曲线救国,搭上京城的人脉。
因为孟家与牧家有着深仇大恨,假如与平常家族一样前往溪荷,必定要被牧家啃的骨头不剩,无异于送死。而兰宜则是个年年换血的新兴资本世界,发家容易固家难,根本培养不了自己的势力,兰宜隻适合创业的小门小户。
就如萧玉痕,她的确是个聪明人,借助不少政策东风,一路登顶。萧氏的资产规模早已超越孟氏,但为何她始终在孟氏跟前矮一截,就是因为她空有钱财,却无势力。
总之,孟久在洱城的一番经营,终于让孟聂矗成功搭上苟步儒,地位又今非昔比。
孟聂矗在攀附权贵一事上有点天赋,他知道京城排外,不能好高骛远,是以选了苟步儒。苟步儒纯属靠姻亲来稳固地位,本人没什么涵养,攻略他再简单不过。
孟久以体育艺术生的身份进入圣德高中,其实也只是为了润色成绩单,好堵住悠悠众口。
那些日子她过得迷迷糊糊。
这些年在孟家也没少见同样的事,见怪不怪,但是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
节假日回家时,孟聂矗分明对她更为包容,孟雪意也不呛她。所有人都更恭敬她。
她鬼迷心窍般,觉得这件事是正确的。
被献祭又怎么样,她不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吗?
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机会。
她得到了能够更加肆无忌惮的权力!
她迫不及待想去炫耀自己的权力。
曲墨就是在这时候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