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痕又怎会不知道。
她隻是翟县小店里一个小经理,对于整个企业而言可有可无, 高层要在国外拓展市场,必定是一层层过滤人才, 实在没人了才会把外派信息发到她这儿。
她起初打定主意要去,但二老劝了几句, 她又退却了。
可二老根本不是担心她的境况,而是害怕没人养老。
她失望至极,再没举棋不定,直接填了申请表。
后来她才知道,萧沉萸在走之前给二老送了份礼物,是她亲手刻的墓牌。
刻的像模像样。
萧玉痕说到这儿,面上添了几分怅然:“现在二老病了,我想了想,并不适合接到翟县来。”
秦荔道:“萧姨想的没错,的确不适合来,比起二老的身体,她的健康更重要。”
萧玉痕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要换了别人说这些,她定然认为是迎合之语。
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眼下必要以萧沉萸为先,秦荔或许隻是为了顺她心意。
可认真看秦荔的神色,确切冷淡,又觉得她是真心实意。
萧玉痕自认识人无数,不说明察秋毫,但也有几分道行在。她知道萧元漓就是二老装在兰宜的摄像头,也知道这个摄像头现在有了主见,更知道萧沉萸身上发生的事远没那么简单。
可自始至终,她都不明白秦荔是什么样的人。
印象中,这个姑娘总是跟在于暄身后,默默无言,偶尔抬起眼来,两隻眼里的深邃情绪像要淹没一切。
于暄出事后,萧玉痕唯恐秦荔想不开,便发动人手四处去寻。
最后在一片墓地找到了。
路过的大货车上有器材自燃,引起大火,货车经过时,车厢倾倒。
车毁人亡,什么也没留下。
若非过往记忆那么真切,真要让人怀疑于暄是否存在过。
萧玉痕撂下所有事去墓地接人。
秦荔安安静静跟她回来。
她也不哭,隻将长发绑起,穿了件黑裙。
平静到让人悚然。
萧玉痕从没应对过这样的事,她其实根本不会和小姑娘相处,因为萧沉萸从会说话开始就很像个大人,更多时候她才是幼稚的那个,从来都是萧沉萸照顾她。
一路无话。
回到家时,萧沉萸在厅里坐着,淡淡投来视线,很快收回。
就是这个瞬间,秦荔眼里涌出泪。
萧玉痕让孙缇安顿好客人,便打算着让秦荔住进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