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很久,霍颖才道:“你知道蓉儿是怎么回来的吗?”
“你们接回来的呗,”这么久了,潘云修跟潘蓉之间并未建立任何亲情基础,潘蓉总是在房里倒腾些手工活儿,她也琢磨不明白,两人完全没有话题。“潘蓉又不能得罪谁,我觉得你大惊小怪了。”
霍颖沉沉叹息:“蓉儿被送走后,我一直在找她,十几年来都没有消息,直到四年前……”
四年前。
年节刚过,寒潮侵袭的冬季,路面的雪下了化,化了又下。
霍颖第一次发现鬓边的白发,悄悄收起卧室里的镜子。
她总记着流落在外的那个孩子。
那样慢吞吞又无知无觉,在外头怎能过得好。
已经找了十几年,她在看到自己的白发时,开始尝试放弃。
或许她们今生的亲人缘分就是如此短浅。
然而没有料到,一夜大雪过后,她接到了一封来自未命名侦探所的信件。
起初以为是对方故意藏着,后来才知,那家侦探所就叫做‘未命名’。
信中道,侦探所接了雇主的任务,寻找潘蓉,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但无意间发现潘蓉是潘家流落在外的千金,是以来信一封,慰藉生母。
侦探所有行业规矩,雇主给的任务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这封来信已是破例。
潘蓉现今如何,身处何处?
未命名侦探所又是从哪里寻到她?
她有没有可能回到潘家?
那雇主是谁?
……
霍颖心乱如麻,叫来潘景琛开家庭会议。
合计一番,霍颖决定先给未命名侦探所覆信一封。
千方百计找到侦探所的收件地址。
然而,她再没能收到任何消息。
这次的事对她而言,有好有坏。
好处是,知道潘蓉还活着。
坏处是,有人请了侦探所抓她。
这让霍颖夜夜无眠。
时间来到今年六月。
有一位姓万的女人找来,说潘蓉在翟县。
她立即带人去了翟县,在一个老旧的廉租楼中见到了潘蓉。
墙皮脱落,霞帔映在墙面,说不出的怅然。
她带了潘蓉回来,原要请那位万女士来的,但她不愿,坚持要留在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