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难得的大晴天,阳光普照大地,绿荫微凉,是个好天气。
秦荔去教务处领了一套书,等到放学后,悄悄回教室放在萧沉萸的书桌里。
窗台上那盆让人提心吊胆的吊兰已经不见了,有些阴霾仿佛也已经消散。
回神时,潘夫人已经把潘家的亲戚又介绍了一遍,不过潘蓉只是淡扫一眼,像看到脏东西一样转眸,更加靠近萧沉萸。
秦荔眼神复杂地看向萧沉萸。
到了今天,她仍然不知道当初的萧沉萸哪来那么大的勇气。
她曾以为总有一天会和萧沉萸并排走在最寂静的街道,问她那时为什么会那么做。
然而经年之后,她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有些话却再也不能问出口。
她知道,萧沉萸从不是蛮横的人,以柔克刚才是她最擅长的。
没人能在她面前占到便宜。
倘若当初她固执地告诉老师,是别人先欺负她,她只是还手,事情还能那样平息吗?
如果刚才她言辞凿凿反驳秦海业,厅里的人恐怕早和秦海业一起打压她,潘家夫妇到时脸上无光,还会站在她那边吗?
经过刚才的事,有些心眼的人已经察觉萧沉萸与传闻中的不同,何况有秦海业的那桩笑料,也不执着于嘲讽萧沉萸,否则就是拂了潘家的面子。
聚集在这边的人逐渐散去,只剩下相熟的人。
潘云修心里藏不住事,吐了口气,道:“终于走了,这帮人站在后面,我瘟得慌。”
潘夫人睨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大好的日子,怎么一张嘴就是这么不吉利的话?”
潘云修道:“……有没有搞错,是你隐瞒真相,对不起我在先,怎么还教育上我了?”
潘家夫妇干笑一声。
潘云琢到底耐心强些,望着眼睛里隻装得下萧沉萸的潘蓉道:“等宴散了再说吧,别让人看笑话。”
潘云修撇了撇嘴,难得没和她呛声。
服务生搬了椅子过来,几人都坐下。
潘夫人拉着萧沉萸的手,道:“蓉儿是个慢热的,昨天带回来的时候连我都不带看一眼,怎么对沉萸……”
萧沉萸道:“阿姨,我跟潘蓉小时候认识,还是邻居,但不知道她是云修的姐姐。”
潘夫人顿时又流眼泪:“阿姨没看错你。”
即便现在潘蓉的身份公开,也不会有多少人想跟她玩,可萧沉萸在潘蓉一无所有时就愿意和她做朋友。
看潘蓉对她的态度,想来她必定是个极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