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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们都是他人生命里的旅人,正追寻着自我。
从小到大小春都在被夸奖「长相漂亮」或「文笔真好」之中长大,他经常被推派去参加各种作文b赛,甚至有个得奖公式,知道怎麽写他就能拿到奖状,一篇文里该有几个成语、几个修辞……他了然於心。
大家会说他不仅长得好看还满腹墨水,他们会说,「这样漂亮的小孩还能写出这麽优美的文字,老天不公啊。」
但过了能被奖项取悦的年纪以後,小春想追求更崇高的东西,他开始去触碰自己内心渴求的疯狂。
小春的父母非常严厉。从小开始,他们便希望小春在将来能有所作为,但那种严厉称不上控制,更像是一种亚洲式的望子成龙望nv成凤,父母不苟言笑、十分严肃,在许多时候都不忘了对他进行机会教育,这样的紧绷的家庭环境让小春格外追求自由。
他的父母都是老师,家里有着许多晦涩难懂的书籍,许是如此耳濡目染,小春看了许多书,然後他发现在文字的世界里一切都自由平等。可以疯狂、可以严肃、可以成为任何人,哪怕是不苟言笑的父母,也会在架上摆放一本笑话全集,他们也渴望变得风趣,好让班上的学生不再嘲笑他们是老古董。
小春从小学习书法、学习文学,然後他也喜欢那些事,父母对此并未说什麽,但小春知道要是自己没能混出名堂,父母也会让他赶紧换个更t面的工作。
在父母保守的教育之下,小春成为了一个擅长压抑内心的孩子,他的慾望日益疯狂,他会好奇禁果的味道、他会对打破禁忌与规矩感到兴奋,他会想挑战道德……过度压抑的教育让他对背德感产生x慾,当他追求疯狂时,他充满了灵感。
他讨厌自己的文字充满了华美不实的词藻,也讨厌自己故作世故去阐述人生疾苦的笔触,就像他讨厌大家初印象会认为他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一样。
小春想写灵魂,而非漂亮的文字,他想写出更有生命力的东西。可当他真正去书写自己内心的慾望时,那些追捧他的人反到会对他的文字产生抵触、甚至不能理解,他不再得奖了。
老师将他叫进了办公室,让他像以前那样写作。
「我知道写多了都会有瓶颈,但这不是尽头,老师相信你会找到以前的节奏,写出你真正想写、大家也都能感动的文字。」
那个傍晚的夕yan无b血红,他双手捏着拳头,低着头听着老师苦口婆心的教诲,在那血se之中,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灵魂在世人眼里是癫狂无序的,那些人甚至将他掏心挖肺的呕心沥血之作,视为退步与瓶颈。
满地夕yan残红如他无处涂抹的热血,他看着自己的影子拉长了,细细的脖子被老师手上的稿纸斩断,他黑se的头滚落在那无限夕yan红之中,一地的血泊。
於是小春心中有了一个度,他知道该写什麽、不该写什麽,他知道写什麽能得奖。他也知道继续写下去会有一条康庄大道,但他不想以那样的文字在世上留名。
他确实写得好,他确实能掌握各种文风,既能写诗也能写文,但若想被看见,他就只能写着那些他认为流於华美、堆积词藻的无病sheny1n。那是他要的吗?若要创作,他想写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知道这种想法不切实际,毕竟创作再崇高也是一种商业行为,他总得为了生计担心,但若他一辈子只能写着那些之乎者也,那他宁可再也不写。
长大以後,他唯一一次他把内心慾望倾泄而出,以那惊世骇俗的文字,在毕业前犹如孤注一掷的去挑战剧本b赛之後,他就遇见了萧易晗。
小春由衷怀疑,当初看见他文字的人也许不是沈厚政,而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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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一字一句完整的覆诵我昨天念的东西吗?」
早晨的yan光很强劲,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与小春房间不同的是,萧易晗把床拖到了房间正中央,於是太yan升起时,那刺眼的光线会直接将他们晒醒。
小春是这样被叫醒的,他浑身ch11u0,一夜欢ai浓缩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萧易晗的xa谈不上粗鲁却也称不上温柔,偶尔抓得用力了,便在小春身上留下了青蓝绦紫的痕迹。本来小春是有点生气的,但他一睁眼看见萧易晗背上jg采的抓痕以後,也就没了兴致恶人先告状了,被褥随意的缠在他身上,小春盘着腿,手上抓着他在萧易晗床头找到的纸笔,也不管那人还背着他呼呼大睡,便朗声询问。
昨晚萧易晗便是将他压在这张床上恣意扭动着腰,想起昨夜那似鬼魅、如妖孽般x感的男人,小春双耳通红,他想尽快覆盖掉那yi的回忆,明亮的yan光把昨日一地的混乱照得一览无疑,小春这才得以好好看看萧易晗的房间,这该si的「三楼底端」的房间。
房里没多少东西,几个行李箱堆在地上,这样的房间,给人一种居住者随时要走的感觉。
小春还在左顾右盼,他身旁的人爬起了身,迷迷糊糊还睁不开眼,便伸手抓来了不远处桌上的香菸,送进了嘴里。他没点燃,而是靠着床头,衔着菸抓过了小春手上的纸笔,他低头写着,晨光透过他的轮廓打在小春身上,光点游走在他鲜明的轮廓边缘,写了一会,他便把纸笔还给了小春。
小春低头看了眼,只见萧易晗字迹仓劲、龙飞凤舞,倒也真一字不漏把昨天的故事记了下来。再抬眼,只见他夹着菸,懒洋洋看着窗外。
「你不ch0u吗?我不介意菸味。」
萧易晗回头看他,「不……昨天在桌上g你,可能太起劲了,打火机不知滚到哪了。」他一边说一边又探过身,他那张大床是置中在房里的,床头是个狭长沉稳的柜子,柜子上除了小春刚刚翻到的纸笔以外,还有一罐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他倒了半杯,将那琼浆送入嘴里以後,凑了上前,小春起先光顾着看他上下滚动的喉结,yan光点亮了玻璃杯中琥珀se的yet,小春目不转睛,就这麽猝不及防被吻住了嘴。
烈酒入喉,似灼烧着食道,残余口腔的小春咽不下去,顺着萧易晗的吻从嘴角倾泻。
「真浪费。」
「你、你是不是有病啊?」小春没好气,抬手抹着自己的嘴,「我可没有大白天喝酒的恶习!」
「我看你目不转睛,还以为你馋了,看来不是馋酒啊。」萧易晗意有所指。
闻言小春的脸立刻就红了,忙着撇开视线,岂料一低头只见萧易晗那b0发的慾望顶起了被褥,「你……」
「要能被这麽软的嘴巴含着不知道什麽感觉?」萧易晗说着,一面伸手,拇指按着小春的唇,随後钻进了嘴里,他掌心托着小春的下巴,将他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拽,小春往前倾,整个人趴在床上,那耸立的bang子倏然间近在眼前。
小春一愣,抬眼望了过去,只见萧易晗脸上没太多表情,眼看小春没意愿,那人倒也不强迫,r0u了把小春的乱发以後,便又开始找起了打火机。
老实说萧易晗给他的感觉,的确与书中的角se分外相似,那双如墨的眼像是si了,对生活显得毫无热情,小春看不见这个人的灵魂,只感觉他给人一种行屍走r0u之感,毫无生气。
似是想瞧一瞧他的波澜,小春凑了过去,昨夜仍深埋在他t内之物蹭着乾涩的唇,唇齿间还残存烈酒的气味,小春张开了嘴,那巨硕之物却塞不进他狭小的口腔之中,昨夜他清楚感受到了萧易晗的颤动与慾望,小春想知道为何他生无可恋?
努力将嘴撑开,那根bang子总算勉强塞了些进了嘴里,小春感觉自己下巴都要掉了,萧易晗低下了头看他,有些喜出望外,他仍是没找到打火机,看上去已放弃了ch0u菸的念想,那男人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小春身上,他嘴角弯了起来,那由上而下的眼神像在欣赏美术馆里最贵重的那幅画。
小春吃力吞吐着,却感觉嘴里的东西被自己越含越软,他迟疑着往上看,眼神与萧易晗的对上了。
那男人笑了起来,「还真痛。」
小春连忙松开了嘴,「弄痛你了?」
「嗯。从一开始就是痛的,要不是你长得可ai,更早就软了。」他下了床,在床边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打火机,很快烟雾缭绕,小春望着他ch11u0的背影走到了窗边,一把打开了窗,海浪的声音转瞬冲进了房里。
他像尊背光的雕像,动也不动望着孜孜不倦的海浪,良久,他突然开口,「你的故事,那里面的男人没有遇见灵魂伴侣吗?」
「有,但他放弃了,因为他在探讨自己。他要si了,并不想把别人牵扯进si亡的悲伤之中。」小春答道,「是终极的孤寂也是终极的充实。」
萧易晗没答话,海浪声填补了他们的空白,cha0起cha0落几番来回,才听他低沉的嗓音如酒般香醇,「……改天去街上za吧?」
「什麽?」
「去玩一玩跳伞、去高空弹跳,在大众运输里ga0cha0,在透明的摩天轮里k0uj,在海滩上骑乘。那些你写的、你不敢写的,在这个春天,都完成吧?」
小春内心充斥的疯狂慾望早已长成了茂密的雨林,在他字里行间塞满了无处安放的疯狂臆想,而此刻小春遇见了他的啸栗鸢。
慢条斯理叼来了带着火星的木枝,零星几点如那人菸头的猩红,便在小春文字的野林间烧起了熊熊烈火,萧易晗绝对会是此间最难控的火情,他会一把烧光所有之乎者也、烧黑所有字音字形,他会燃烧一切修辞字句、焚烧一切主语宾语,火焰顺着形音义爬上了小春的四肢,野火即将肆nve蔓延,在这炙热的春天里恣意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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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擅长跟萧易晗相处。这种事就跟不擅长k0uj一样,都是勉强不来的。
他望着电脑桌面上的文档,手指快速的敲击着键盘,随着书中的角se越来越立t鲜明,小春发现自己笔下的轮廓就越发接近萧易晗。
本来他的剧本只有三万字左右,里头b起角se,更着重於核心议题的阐述与表现,人物是靠故事堆叠起来的,可现在故事需要拉长至整整三十万字,且都围绕着单一角se陈述,这表示他的角se必须有血有r0u,要在字里行间里呼x1。
他描写着书里的男人那双沉静的眼,就彷佛看见了萧易晗的双眸。这让小春心烦,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中立。
可当他把他新扩写的一部份传给沈厚政审阅时,对方却十分满意。
回信上沈厚政的文字简短乾脆:「按照这样写下去,很bang。」
对方是甲方,甲方说了没问题小春固然高兴,可他总觉得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首先这座古堡,沈厚政压根就没回来过,小春入住迄今,室友仅有萧易晗。再来就是,沈厚政故意说什麽三楼不能去这种话,让小春觉得自己上了大当。因他压根就没办法开口向沈厚政提起萧易晗的事,他没守约跑了过去然後被上了,舒服归舒服,也全是自己乐意为之,但总感觉吃亏。
然後他又开始猜想,他想沈厚政那日对萧易晗视而不见、平日不回家,又叮嘱他别靠近三楼、别向他人提起所看见的一切,该不会是因为……萧易晗这个人早就不存在了?si在了这里,变成了地缚灵,才会整整三年没在电视上露面。
萧易晗是鬼,古堡闹鬼,这是沈厚政要他别靠近三楼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