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优木小姐?」yan罄甩开葵子的手,愤怒的质问着。「难道你要我相信野村所说的话吗?」
「我也很不想相信啊!」葵子的泪水夺眶而出,「但你看看四周,已经没有半个人了!」
yan罄看见葵子的眼泪,一下把想骂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那只是他在胡言乱语!葵子你怎麽可能是我创造出来的?!」绫煊哭丧着脸。
葵子无法面对绫煊的表情,难过的别过脸,而就在这时她看见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一个想法在她脑中浮现,她劲直走向那片碎片。
「要想知道村长大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我想这样是最快的。」葵子拿起玻璃碎片,一下子刺向自己打开的手掌。
葵子的手不但一点事情都没有,碎片还因此断裂成两半弹开。
yan罄看着这幅景象,瞬间冷汗直冒。绫煊也铁青着脸,不知应该用什麽表情来面对这个情况。
「如果……」葵子看着四周,发现祭坛上遗留下来用作进行仪式的冰块和各种物品,就像是岩造刻意留给她的。
「等等!」绫煊想拉住她,然而手却没碰到葵子。
站在祭坛上,葵子捡起冰块,用着同样动作刺向自己的手掌。原本看似无坚不摧的皮肤,此时居然被这冰块弄出一道伤痕。
葵子擤了一下鼻子,她意识到岩造所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r0ut就是绫煊创造出来的,这个村子的所有人都是……
「不……不!」绫煊哭喊着,她不想接受眼前的现实。
「对不起,绫煊姊姊,对我来说你已经是很重要的家人。不过我想我应该走了,自从在地下迷g0ng触碰到我父母的遗t後,我就已经听得见他们的声音了……」葵子的表情趋於平静,眼泪却从未停过。
「声音?什麽声音?」yan罄虽然不满葵子又跟岩造一样说着奇怪的话,但这次并没有急着反驳,而是问着这位在记忆中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玩伴。
「所有人,好像在天边,又好像在我身边,但都很模糊。唯一b较清楚的是我父母的声音……」葵子看着自己涌出的鲜血,轻叹了口气。「但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并不想待在那里,他们想要回家,想要得到安息。」
「绫煊姊姊,能够成为你的朋友,我觉得很幸福,真的真的很幸福。」葵子被眼泪盖住的脸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可是,我想回家了。我知道你能够完成我……我们的愿望。」
「不要,葵子,不要!」绫煊朝着祭坛跑着,然而才刚踏出一步,葵子就已经将流出的血滴在冰块上头,同时按照着刚才看见岩造的手势,快速地按下收音机的播放按钮。
不知为何,明明咏韵只是拨放几个音符,葵子的身t就已经开始冒着蓝se幽光,而且也不像洁田一样身t逐渐裂开,而是像一团雾一样被风吹散。
再次抓空的绫煊,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眼泪如同溃堤一般再也止不住,她彷佛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在崩塌,所有的希望都已经消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
看见悲痛yu绝的绫煊,yan罄的身t却不自觉的从後头抱住了绫煊。
然而绫煊并没有注意到,依旧深陷於悲伤的泥沼之中。
她的眼泪洒落到yan罄手中的护符,护符瞬间发出柔和的光芒。此时绫煊口袋里的护符也发出同样的光芒。
这温和的光芒逐渐让绫煊冷静下来,她稍微擦了下眼角的泪珠,疑惑地拿出护符。突然,两颗护符就如同磁铁一样互相x1引,奇蹟般地合二为一。
在这一瞬间,两人的记忆汇集到一起。绫煊突然想起,在那个自己被选为祭品,面对自己的si亡时,人生至暗的时刻。
陪伴自己的是一直在她身边的yan罄,用那温暖的拥抱安慰着自己。
「yan罄……」绫煊缓缓地呼唤着yan罄。
虽然此时绫煊想要继续在这温暖的拥抱里,躲避着外头的危险。然而此时她也知道,自己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泣的nv孩了。她也必须要完成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弥补父母犯下的错误。
yan罄感觉到绫煊的内心变化,於是松开了手,眼神也变得无b坚定。
两人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树律岩前进。脚步坚定而平稳,不需要言语,只需要彼此的存在。
通往树律岩的洞口还是那麽令人怵目惊心,但即便是面对那棵彷佛是动物一样的大树,yan罄也丝毫没有感到畏惧。
这次蓓娜的语言也不同於以往是片段的画面和音乐,而是非常清晰的,如同真人一般的话语。
把手给我。蓓娜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脑海,冰冷又冷漠。
你能够确保破坏结界吗?虽然没有说话,但yan罄却仍能听见绫煊询问蓓娜的声音。
要收回结界我能轻易做到,只要你将力量还给我。
绫煊缓缓将手伸了出去,但yan罄却觉得有些不安。蓓娜的树枝与绫煊的手接触到的瞬间,巨树发出强烈的光芒。
yan罄看见树枝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着,一下子就占据整个洞窟,周围的水池也像喷泉一样,不断溅起水花。
绫煊的双腿一软,yan罄像早有预料般的扶着。
这种情景只过了几秒,随後水池趋於平静,树枝也不再生长。
我已经确实取回自己,不过决定权不在我身上,请你们去问我的姊姊吧。蓓娜的声音再次在两人脑中响起。
yan罄从蓓娜的第一句话就觉得在欺骗自己,不过此时他没有感到愤怒,因为这一切绫煊似乎也早有预料。
即便不解,但yan罄仍无条件地同意绫煊的决定。
走出树律岩後,祭坛又变成岩造进入的样子,形成一个朝着他们的巨大阶梯。
深邃又y暗的通道让绫煊产生畏惧,但yan罄牵起自己的手後,绫煊心中的浓雾随即便被吹散,绫煊嘴角微微上扬着。
两人再次踏入充满未知的地方。
两人刚一踏进楼梯,後方的黑se岩石立刻像门一样关了起来。
他们继续走着,这次没有经过那令人窒息的通道,鲜红se的鸟居就在眼前。
没有任何迟疑,两人同时踏过鸟居。正想继续往前走,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并非是因为通往神社的道路上,躲在狛犬後方,无数的白se人影。而是因为他们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水g0ng夫妇的声音。
而後,护符又再次发出柔和的光芒,将两人包覆起来。
「绫煊、yan罄,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水g0ng夫人的声音像是在两人耳边轻声地说。
「不……我知道是因为要保护我,你们才会这样做的。」绫煊说着,但哭腔却让声音有些不清楚。
「是我们犯下的错误,如今却让你们弥补,真的对你们很抱歉。」这次是水g0ng先生的声音。
「谁都无法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发生,而且……」yan罄微笑着,「就当作是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们会尽力挽回的。」
即便看不见水g0ng夫妇的容貌,可是他们却觉得自己的父母正欣慰的看着自己。「我们的孩子都变得这麽坚强了呢……拜托你们了。」
「护符的力量已经无法再支撑了,我们只能保护你们到这里了……」
「恩……掰掰,爸爸、妈妈。」两人异口同声的与自己的父母到别。
护符不再发出光芒,也没了原本有的光泽,就像变回一颗普通的石头。
石砖制成的步道已经残破不堪,两侧原本应该种着花草的植被也只是光秃秃的泥土。
那些白se的人影就是在雪崩中去世的村民冤魂吧?yan罄心想,他已经在碰触到绫煊的记忆後,俨然接受了灵魂的存在。
没走几步,与狭窄的走道十分不相衬巨大的神社便印入眼帘。
「等候你们多时了。」岩造坐在拜殿的门口,从本殿那散发出诡谲的紫se光彩。
「所以呢?你的目的不是解放所有村民的灵魂吗?」yan罄率先开口。
「是啊。」岩造做了简单的回应,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蓓娜为什麽不在取回自己之後就破除结界?」他直接问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还记得蓓娜和雅姆是如何诞生的吧?」岩造依旧不正面回答yan罄的问题,但yan罄还是抑制着自己的怒火。
「是在人们的祝福下诞生的,那又怎麽样?」yan罄紧紧握着绫煊的手,这样做能让他较为冷静。
「所以一旦结界破除,人们的灵魂被解放之後,祝福也会随之消失,你觉得双神会怎麽样?」岩造继续提问着,好像必须等到对方明白之前,他才会接着说下去。
这个问题令yan罄停顿了一下,稍加思考之後,虽然很不想接续着这个话题,但他还是回答道:「会……消失?」
「不愧是yan罄,依旧这麽的聪明,没有错。不过准确一点的说蓓娜和雅姆不是消失,而是回归最原始的状态,不存在於这个世界上。」岩造皮笑r0u不笑的鼓掌着。
「那就代表……」yan罄的话这次反而被岩造先行打断。
「就代表着,我不能够让结界破除,蓓娜和雅姆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岩造伸出手指,好像在上课的老师细心的为学生解答问题一样。
「那你还说要解放所有灵魂?不破除结界要怎麽解放?」绫煊也按耐不住,质问着岩造。
「我会的……而且不需要破除结界。」岩造的双手合十摆在自己腿前。「我和雅姆达成契约,但这必须你们还得照做才行。」
yan罄摇摇头,往前一步,用身子挡住绫煊。「你还要让绫煊做什麽?她已经达成与蓓娜的约定了啊?」
「喔,不。听清楚,我说的是你们,不过与其说是契约,不如说是交易吧。」岩造歪着脑袋说着。
「结界会由蓓娜控制,祂会让一般人也可以穿过结界。再由雅姆为进来的人提供新的记忆、r0ut。只要祝福能够平衡,自然会让那些依附在结界边缘的灵魂脱离转世。」岩造轻描淡写的说着极为恐怖的话。
用别人的x命、一生只为了让自己故乡的人们能够安息,这麽残忍的事情两人都无法接受。
沉默了一会儿,yan罄才接着开口:「姑且问一下,我们要做什麽?」
「绫煊将接替我成为下一任村长,继续教导着咏韵的使用方式。还有继承我的衣服。」岩造拉了下自己的衣襟。
「但你的衣服不是要由野村家的人才能发挥功用吗?」绫煊试着反驳,想要尝试寻找折衷的方法。
「b起血缘,继承过蓓娜力量的你才更能完整t现这件衣服的力量。」岩造一回答完,立刻将视线移到yan罄身上。「而你的工作相对来说可能b较复杂,但我相信依你的能力和在外的威望应该能够身任吧?」
yan罄自然明白岩造的意思,自己对外宣称找到被掩埋的星降村,自然就会有许多人前来勘查。
「这是你们的工作,还有我得强调一点,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凭什麽决定?」
「结界早就脱离你的控制了,绫煊。在你们签订契约之前,蓓娜不可能让你们离开这里的。」岩造原本面露微笑的神情却逐渐扭曲。
「我不知道我为什麽还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还能去哪里?我只知道我的目的。」这时他们才看清岩造的脸,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角下方还挂着泪痕。「葵子在脱离r0ut前应该有听见他们的声音吧?她的邻居、朋友、同事,尤其是家人的声音最清楚对吧?」
听见这段话,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我为什麽知道?那是因为我也听得见!我的记忆没有被你影响到啊!绫煊!我并没有si,但随时都听得见他们的声音,你们知道吗?!」岩造的眼角开始冒出鲜红se,血泪顺着泪痕快速划过。
「我不仅希望他们能够获得安宁,我自己也渴望获得同样的安宁!然而除非我达成目的,不然雅姆和蓓娜只会让我一直活在这痛苦的世界里啊!」岩造的吼叫声回响在神社的每一个角落。「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我待在这地狱实在是太久了!我想离开了!拜托你们,让我si吧!」
「我应该要怎麽签订契约?」yan罄看着如此癫狂的岩造,终於忍不住开口问到。
「很简单的,只要……」
「不!」绫煊打断两人的对话,「yan罄你并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
「除了这个办法以外,还能怎麽办?!绫煊!你倒是说说看啊!」岩造怒吼着。
就在此时,岩造後方的陨石突然s出更加强烈的紫光。两人不禁用手挡住这刺眼的光线。
等强光结束之後,岩造的血泪不再流动,全身彷佛被冻住一样一动也不动。更恐怖的是,岩造的双眼就像是被掏空,只剩下两个黑窟窿。
「你认为你的办法有用吗?」岩造再次开口说话,然而声音却不是他低沉的嗓音,而是一名nvx的声音。
yan罄被这异象震住了,屏住呼x1不敢轻举妄动。
「你本来就不存在了,雅姆。我不准你再利用我们人心了!」绫煊却悲愤地说着,她一手放在x前,一手则紧紧握住yan罄。
「哼!即便你成功反转了咏韵的力量,在结界破除的那一刻起你们瞬间就会被巨大的雪崩给掩埋!」雅姆的话铿锵有力,和刚才的岩造有些虚弱的语气b起,真就像是换了个人对话一样。
「绫煊?你想g嘛?」yan罄并没有看到岩造给他们的文件,自然不知道反转咏韵这种事情,也不会知道若是反转咏韵自己也会遭到反噬。
「我知道你想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我不会答应的。」yan罄把手搭在绫煊肩上,「全部的事情就由我来做!」
「什麽?」绫煊惊讶而又疑惑的看着yan罄的双眼。
「在雅姆开出的条件,我认为我可以同时做到两件事。我会学习咏韵,自然就能够教导别人咏韵。村长就由我来担任!」yan罄温柔的握着绫煊放在x口前的手,「这些我都做得到,你没必要再继续承受这些。」
不等绫煊回应,yan罄转过头直面雅姆。「但在继承契约之前,我有几件事情必须要做,你必须答应我才行!」
「什麽条件?」雅姆用岩造的身t指着yan罄。
「你必须让我先行离开村子,我那三位朋友的家人必须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会将这里的事情向公众宣布,到时候就可以按照原定计画了。」yan罄的眼神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怎麽保证你能够彻底执行这些?说不定在你离开村子那一刻起,你就会永远离开这里了。」
「我不认为雅姆看不穿我的心思,更何况我还有三个重要的人还在你手上呢。」yan罄自信地笑着,不断的在脑中设想着各种执行方式和结果。
雅姆正如yan罄所说的,祂看的见yan罄的想法。祂只是因为不够信任yan罄的能力才提出这个疑问,可如今眼前的凡人此刻展现出来的思考逻辑和速度,却也是祂这位神有些叹为观止的。
「哼!也罢!只有与你签订契约倒也不是不行。」雅姆指了身後的陨石,「和我的本t接触就能签订契约了。」
yan罄点点头,逐渐松开握着绫煊的手,正想踏出一步,就又再次被绫煊抓住。
「你凭什麽擅自决定?」绫煊的眉毛微微下垂着,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着。
「绫煊……」yan罄看着她的表情,一时半刻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是叫了声她的名字。
「你不需要为了祂们而永远被奴役,这里本就是我和爸妈造成的一个错误。现在爸妈不在了,应该由我负责才对!」yan罄这想开口,却被绫煊的话再次打断。「这次就由我来保护你。」
「不!绫煊!我不允许你这麽做!」雅姆发出的声音震耳yu聋,同时随着祂的声音,周围瞬间冒出无数条树枝。
看见汹涌而来的树枝,yan罄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绫煊抱在怀里,背对着刺过来的树枝。
树枝却在刺破yan罄衣服的瞬间停了下来。
「雅姆啊!我可不记得契约里面有让你侵占我身t的条件啊?」岩造左边的眼睛已经恢复ren眼,然而另外一边却还是那张眼睛呈现黑窟窿的脸。
「必须要把绫煊杀了,否则契约可能会被影响。难道你要因为这样,而永远消失?」雅姆的声音这次更加大声,同时声音变得像是好几个人同时讲话,彷佛是鬼魂交织而成的诡异共鸣。